噗嗤!
是刀没入血肉中的声音!
无生闷哼了一声,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阿莲,阿莲……要杀他?
他不会弄错,阿莲身上的杀气他能感觉到,阿莲是喜欢那个润之哥,已经喜欢到要对他下杀手?
无生不由得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松开了按在血莲肩上的两只手,喉咙里蹿出一股腥甜,又被他极力的压了下去。
血莲握住刀柄,微微错愕了一下,她完全没想到这“冥月”居然不躲开也不还手。
“冥月”不是喜欢无间公子吗?
难怪他这段时间老来找自己,想来是自己早就暴露了啊。
“你早就认出我是无间公子了吧,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脑抽喜欢上我的,但是我……必须杀了你……”
血莲拔出弑神刀,正准备挥下第二刀……
……
忽的,一股危险的气息向血莲扑来。
“谁准你伤她的!”
血莲还没反应过来,就瞬间被人从背后抱住,耳边是难掩怒意的声音。
噗!
月清蒙着面,吐出一口血来,他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有些不甘道,“主子!她要杀你!”
“我自愿的!你有异议?”
无生眼神冰冷的看着月清,无形的杀意喷薄而出,“还不快滚!”
月清一凛,主子对他起了杀心,这不是开玩笑的。
“是,属下遵命!”
月清终于恭敬回答,而后不甘的离开。
他本来是在客栈里看着花鸡的,可花鸡白天被他鼻青脸肿的模样吓晕了,一直没有醒来。
月清方才也是感应到主子的气息威压从城外传来。
他还以为主子遇上什么对手了,所以赶紧一晃身就到了城外林子里。
却不想一过来就看到主子的胸口处满是血,而且那个帝雪莲持刀要向主子砍去。
月清几乎是本能就把帝雪莲当敌人,然后对她动手了。
谁知主子竟会去护住帝雪莲,将他挥在一边!
……
“阿莲,你现在可以杀我了。”
无生见阿莲这么久一句话都不说,好心提醒了她一句,而后松开了血莲。
轰!
血莲的脑袋轰然炸开!刚刚还处于极度震惊之中的她,手忽的一抖,弑神刀落在了地上。
阿莲……
久违的两个字在耳边低低的响起,仿佛平地里丢下了一个炸雷!
内心突然掀起一阵惊涛骇浪,数不清的惊慌失措蔓延至全身。
一时间,血莲都忘记了反应些什么……
她迟钝又僵硬的转过身来,一只手颤抖的向无生伸去。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面具缓缓的被血莲摘了下来。
一张宛若来自九天之上的神颜倒映在血莲的眼底。
三千青丝如瀑,白皙如玉的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剑眉若山林秀且长,狭长邪魅的凤眸幽暗深邃,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恍若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一般。
只是,如此俊美绝伦的一张脸,有些微微的苍白……
刹那间,血莲的脑子一片空白……
“生……生儿?”
血莲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甚至觉得这一切有些不真实。
“阿莲,你刀掉地上了。要杀死我的话,起码得再给我补上一刀才行。”
无生伸手,弑神刀落入他的手中,他将刀轻轻的递给血莲。
而后,直直倒向血莲。
血莲下意识的抱住无生,糟糕!无生失血过多了!
她来不及去想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淡淡撇了眼棺材里躺着的白矜,而后就带着无生回了白府。
这白矜,是死是活听天由命,本来也就是关她屁事的。
……
白府。
血莲给无生猛灌了一碗来自姽婳界的溪水后,接着给胸口处上好药,又细心的用白布包扎起来。
等做完这一切,她才疲累的躺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微微闭上眼睛,仔细回想起来。
她怎么就忘了,冥月宫主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在她一次又一次嘲讽了他之后却又不直接杀了她。
何况她之前就被明月楼追杀,而最近身份公开后明月楼根本就没人找她麻烦。
这也怪不得血莲将无生错认为“冥月”,她一直笃定的以为和尚已经死了。
这斗篷人带着面具,但是实力堪称恐怖,极乐大陆上还能有如此实力高深的人,除了冥月,根本不做她想。
血莲本就以为是冥月杀了和尚,所以不愿意见他那张脸,因此也就没有想过要摘下无生的面具。
加上无生也从来没解释过自己的身份,而且还突然冒出了头发来,血莲一直就没怀疑过这斗篷面具人的真实身份。
直到无生那一句阿莲,真的是让人猝不及防。
血莲心里莫名升起一些烦躁来,自己误会那个冥月宫主了?
但更让她烦躁的是,她感觉得到心脏处的那个红色珠子在不停的跳。
好几次自己有危险,无生都会突然的从天而降。
在帝府圣母院碰到那个不知名中年男子的时候是如此,在城主府密牢碰上范统的时候亦是如此。
而且她刚才杀无生的时候,无生居然不躲,还把刀递给她让她再补一刀。
想到这些,血莲的心里就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
客栈里。
月清一回来,就趔趄的躺在床上,主子刚才可是真的怒了,直接对他下的重手。
可主子胸口上那么大一刀子,还流着血,主子这一动火,只怕是伤又加重了。
月清眯了眯眼,看来,得跟月听传个灵讯,帝雪莲不能留!
主子——不能有弱点!
月清不期然看见桌子上的花鸡,眼瞳微微闪烁了一下。
……
黑桑林。
待血莲走后,一个丰神俊朗的中年男子才从城内出来,走到棺材旁。
他手指放于白矜的鼻子处勘探了一番,而后睁大了双眼。
这白矜,居然没死!
看着这被刨了坟的痕迹,中年男子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睛。
他弄出来白矜,而后又将坟丘堆起,接着带着白矜走了。
这座“坟”,看起来和帝白莲堆起的并无两样。
等到了黑桑城一个破烂的宅子里,中年男子才放下了白矜。
“爹,我把白矜带回来了,她没死。”
中年男子站于旁边,激动道,他的面前,有着两位老头子。
一人头发皆白,另一人看着稍微年轻点儿,只白了一半的发。
两人此刻正在烛火下下棋。
而中年男子的话显然是对头发皆白的那位说的。
“臭小子!白矜怎么可能死!会不会说话!她可是你嫂子。”
头发皆白的老者放下棋子,看也不看那中年男子,直接就是一顿谩骂。
“她不是你大儿媳。”
另一位半发白的老者继续手执棋子,缓缓落下。
“什么——!”
“什么——!”
两父子惊讶无比,齐齐出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