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所外围用红带子围成一圈又标志了几个地点，到春晚当天会有很多观众来到此处一起热闹，十几辆大巴车停在远处，很多个小孩陆陆续续从车上面下来，从他们的造型上来看，应该是少林寺的。

看春晚彩排现场给我一种奇妙的感觉，毕竟镜头里和镜头外完全是两个世界，有一说一，还是看电视比较舒坦，现场大老远的我一点也看不清萧旭他们的脸，轰隆隆的音箱也呼啸得我心脏砰砰跳。

舞台上除了萧旭和OutSpace之外，还有两名女演员——周静和鞠伊然，她俩直接穿着礼服画着全妆上场，导演拿着大喇叭麦克风指导他们八个人走位，女演员拖着衣服很不方便，几个工作人员上去搭了把手才免去了些时间上的浪费。

我听旁边的工作人员念叨着，很有可能要把她们的衣服改成另一套更轻便一些的，但生怕简约的长裙压不住场子。

我又四下张望了一下，想看看书记和宣传部长他们在哪，奈何场地太大，工作人员来回流动，我找了半天也没瞅见，尚方此时在我的右前方和几个人聚在一起不知聊什么，仿佛每个人都有事情干，我像个村口的老大爷一样双手插袖，四处望风，刚开始的新鲜劲也没了，现在不知该干点什么。

我掏出手机，打算录个小视频之类的发给我的父母，没想到刚打开手机摄像头，我就被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保安给拦下了。

“请出示一下你的工作证件。”

我的手还举在半空，他指着我的手机说道：“非工作人员禁止入内，拍照录制内容需删除处理。”

我有些尴尬，“大哥，我是萧旭的助理，我没有工作证。”我把手机递到他眼前，“您看，我还没拍照呢，要是不让拍我就不拍了。”

保安一脸不信任的表情，我指着远处的尚方跟他说：“我们是一起的，您可以问他。”

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尚方恰好回过头来跟我对视，我跟他示意了一下我身边站着一位保安，尚方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继而转过头去不再管我。

“您要是还不信，我就只能去找一下领我们进来的接待了。”我说。

保安摆摆手：“算了，看你也不像记者也不像闹事的。”说完，他也不走，就跟我一起站着观望四周。

此刻，我觉得我有点多余，也就跟着保安一起立着，眼见萧旭他们排好位后，又呼啦啦出现一大群的伴舞。

“姑娘，彩排没什么可看的，外面这么冷你还是回后台休息室吧。”

我道了声谢，看了眼正在忙碌配合的萧旭，自己朝后台走去。

不知何时，后台出现了几位记者，他们靠在走廊的墙边上，有一搭没一搭地互相聊天，我记得尚方说过萧旭是没有预约采访的，也不知这些人是约了谁的采访，还是说只是想拍点现场的情况。

刚要路过他们，就听有个细小的声音在唤我的名字。

我循声找过去，一个男生从记者堆里走出来，是郑欢，上次那个采访萧旭的记者。

因着我还记得他上次是如何“骗”我的，所以一认出他来，我就有些提防，见他似乎要跟我说话，我便带着他去了与萧旭休息室相反的方向，寻了一个外面安静又避风的地方。

跟上次见面比起来，他没有太大的变化，他穿了个短款的黑色羽绒服，却一点也不衬得他白。

我等着他说话，可他一点也没有一个做记者的自觉，好像是我主动叫他出来说话。

“你不会是要找我约萧旭的采访吧？你找我没用，我说话不管用。”

郑欢尴尬得笑笑，好像被看穿了心思，然后又驼着身子摇了摇头，他好像只有在采访的时候才会正经又专业，私下里温顺得仿佛谁都要欺负他似的。

他再不说下文，我就打算走了，正当我决定离开的时候，他说：“上次采访确实有跟你们沟通不到位的地方，但我那个时候已经尽量委婉了。”

看样子，他是来和我解释来了。

“你不用道歉，问什么问题又不是你决定的。”看他服软，我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我想起他工作似乎也并不如意，又何必为难人家呢。“我只是觉得，他们那样做太不尊重萧旭了，也许这是常见现象，但我还是看不惯。”

郑欢苦笑了一下，“利益是相互的，接受采访对萧旭有益，采访团队也得想些法子吸引读者不是？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我手机震动了一下，发现是尚方问我在哪，我敲着手机键盘回复他，嘴上跟郑欢说：“可能你是对的吧，我见识的太少了。”

尚方短信回了我一句：“懒货。”

我无语，突然不想回休息室坐着做一个真正的懒货，可外面的交际我也无从下手，这下子竟不知道要去哪了。

郑欢还在我面前，他看上去也是什么事情都没有。

“你不忙的么？”我问他。

郑欢：“我还有一个同事在那盯着，今天顶多拍拍艺人上下场，再根据现场情况写个稿子，没什么大事。”

“哦……”我打量了一下他，估摸着他在公司应该跟我一样是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

与其回屋呆坐着等，不如聊聊天获得点情报，最起码他应该知道的比我多。

我说：“锦项跟萧旭要演戏的事你们从哪知道的？”虽然周围没人，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刻意压低了声音说的话。

“这个……”郑欢犹豫不决，“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我：“这么点小事你都要瞒着朋友我啊？”我见有门，立马假装跟他亲近起来。

“朋友？”他很讶异，“我们什么时候成朋友了？”

我：“怎么？你还不乐意啊？我可是萧旭的助理，以后……你懂的。”我故作深沉，权当探探他的口风，打发这无聊的时间，万一获得点情报也算是意外之喜。

郑欢自是不信我的，我这拙劣突变的态度，任谁也不会轻信，他略微思考了一会儿，粗黑的眉毛拧到了一起复又展开，说：“算了，告诉你就告诉你吧，估计尚方他们早就知道了，就是懒得告诉你这个下属。”

这话听着越品越不是滋味，郑欢说这话时还一脸的认真，我抬着眉毛强忍着怒气听他继续讲。

“但是我也不保证我说的就是正确的，毕竟娱乐圈里的八卦也是以讹传讹，我也是偶尔听到别人议论的。”

他的铺垫没完没了，我没耐心地打断他，“赶紧说正题，是不是真的我自己判断。”我就想吃个瓜而已，真假没那么重要，就是听个热闹。

外面的彩排进行到了试唱环节，说是试唱，其实也就是举着麦克风对口型而已，我一听就听出来了放的是录音。

为了能听清楚郑欢说的话，我和他往里面走了走，外面太吵了。

“你快说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我相信你不会乱说的，你不像那种人。”郑欢肯定得点点头。

我心里笑了一下，这一个早上已经有两个人说相信我的口风紧了，虽然尚方和郑欢给出的理由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