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72.两餐(1 / 1)yini乾花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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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排结束后大家返回酒店,我本以为下午可以好好在屋里补个觉,没想到尚方让我出去帮他打印资料,这一出去又接连办了一个下午的杂事。

借着在外游荡的机会,我寻了饭馆点了几样有名的吃食来犒劳自己,不得不说羊肉烩面真是鲜美极了,宽面爽滑劲道,汤汁馥郁浓香,鲜甜的羊肉味让人上瘾。

到了晚上我也没急着回酒店,当萧旭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另一家餐馆独享一份红焖羊肉。

铁锅里的浓汤咕噜噜冒着泡,脆生的绿叶菜摆放在小竹篓之中,用筷子夹着简单一涮,就有了咸香的美妙滋味。不得不说,这样火热的一顿饭一个人吃有点冷清,眼大胃小,想再尝点新鲜的,也是心有余力不足。

我点开后置摄像头,跟萧旭语音,“你说的红焖羊肉是不是这个?确实好吃,但这家对我来说有点咸了。”

萧旭头发乱蓬蓬的,挠着鼻子,冬天天黑得早,我侧头看了眼窗外,天已经黑得彻底。

“你下午出门怎不跟我说一声?人生地不熟的,走丢了怎么办?”萧旭屋里昏暗,他起身打开灯,又随意地穿了个外套,看这架势,晚上可能无法轻易睡着了。

这家餐馆的生意极好,服务员忙得热火朝天,好几个大老爷们喝红了脸,我听不懂的河南话总是带着上扬的语调,男人推杯换盏,女人嬉笑怒骂,孩童满处乱窜。

我用漏勺搅动着锅里的肉块,随意说道:“看你在睡,没好意思叫醒你。”

我见他还是刚起床懵懵的样子,笑着说:“手机里有导航,万一走丢了也可以打出租车,没什么可担心的。”

服务员又端上来一盘抻面,我见他紧接着拿出一次性手套准备帮我往锅里下面,我连忙阻止:“别了别了,我吃不下,放这吧。”

服务员穿一套红色的工作服,腰间系了一条黑色的围裙,善意地提醒我可以退菜,我感激地点点头,他就又原封不动地端回去了。

“你这是点了多少啊?”萧旭坐正,脸凑到镜头前,近得快要从屏幕里穿越出来,他喉头滚动,估计是在咽口水。

我仰躺靠着椅背,大衣放在一旁的凳子上,现下吃得又撑又热,“我打算大吃一顿的,没想到点得太多了,我打包给你带回去吧,咱们躲起来偷偷吃,不让尚方知道,如何?”

我招呼服务员过来,要了四个大餐盒还有两个塑料袋,结了账不禁感慨这里的物价太实惠。

“我等会儿要健身,不吃晚饭了。”

我往餐盒里夹着肉,无奈地说:“那就先放你屋的冰箱里,回头热热当夜宵吃。”

萧旭不言语,我说:“你现在就要去吗?”

“我可以等一会儿,要不要我来接你?”

我:“不用不用,那多麻烦,我打个车回去就行,再说你出来也不方便。”我把盖子盖好,手摸着餐盒还是烫的。

“河南好吃的真多,生活成本也比北京低,本地人也都热情,我感觉退居一线城市在这里工作也挺好的。”

“我之前上学的时候,我的导师还跟我说杭州也不错,生活节奏慢,环境也宜居,你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我们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他们可以因为懒得走一站地而等三十分钟的公交车。”

“我之前的舍友也跟我说不喜欢北上广,因为这三个地方的交通会阻碍她跟朋友的约会。”

一时间,我蹦出好多话,像灌水一样叽里咕噜倒给萧旭听,我也没管他到底能听进去多少,毕竟这些话我也是随意说说,此刻,我只是想有个人能陪我。

我走出餐馆,抬头见月朗星稀。

“先挂了吧,你去健身,我要叫车了。”

萧旭一动不动,下巴抵在胳膊上,他静静地听,轻声地回应:“好。”

我笑着举起手中的餐盒,做了个被香晕的表情。

晚风很凉,正好疏散了我脸颊上的红晕,几个进店的客人不经意看了我一眼,本地人对外地人的敏感度其实是很高的,凭借着长相和语气就能断定是不是土生土长的同乡。

我压低了在这里格格不入的普通话,跟萧旭说先挂了吧。

出租车司机有点凶,我们两人沟通得有点费劲,在手机里跟他掰扯了半天,我才听懂他说巷子太挤开不进来,我呼哧呼哧地赶到巷子口,确定了车牌后便赶忙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司机师傅打了个方向盘如冰释前嫌般跟我说了一句“下雪了。”

我盯着外面,借着灯光,发现确实有了几朵飘飘洒洒的雪花。

我查看北京的天气,北京依旧没有下雪,之前想着在萧旭的楼门口堆个雪人,也不知道这个愿望会不会落空。

司机开得有点猛,我想出口提醒,但张了张口还是闭上了嘴,也许人家有什么急事。

“恁咋撇着个连,有啥事喷头两句儿?”

我跟司机说我是外地来的听不懂,他一手抠着方向盘的中间,另一只手摆弄着架在一旁的手机地图,眼睛在道路和手机屏幕上来回瞟,瞟得我胆战心惊,让我无比怀念杨叔的平稳车技。

地图上的红色小箭头来到了一条平直的路线上,他按灭了手机又说了几句蹩脚的普通话,我多般加工后知道了他所说的大概意思,差不多就是问我春节不在家呆着跑到外地干什么,是不是跟家里头闹矛盾了。

我自认也是个比较随和的人,跟陌生人打交道也算是落落大方,近些年还会学着在交往中增添一些幽默风趣,可这么直接上来问我家事的人可真不多见,我一时间竟不知怎么回答。

外面的雪扑簌簌地下,但雪花都是小小的,不是那种鹅毛样的大雪。

司机性子比较急,见我三秒钟还没回话就默认了自己的猜测,然后开始我听不懂的长篇大论,我只听懂了个“人生就是在不痛快中找乐子。”

一大片阴影掺杂闪退的灯光打在司机的身上,分不清他的头发是否花白,我苦笑了一下,通过车外的反光镜查看自己是不是真的脸很臭。看了看感觉还好吧,只不过嘴角有点提不起来而已。

这种郁闷的感觉也许在和郑欢谈完话之后就出现了,只不过每当不好的念头出现,我就会即刻警惕起来,想些快乐的事情让自己的节奏步入正轨,下午的东奔西跑也正好帮助我尽量不去想那些事情,所有的情绪都在吃饭的时候才展露出来,不然我也不可能管不住自己点单的数量。

有时候我怀疑自己不是金牛座,而是双子座,总是在事发后的自我回味中品出滋味。徐丹沉迷星座那段时间,跟我分析过金牛座,她说金牛座是一个没有心的人,一旦发觉某件事情没有意义,或者与自我认知不符的时候,便会头也不回地中止甚至是放弃。

我无数次地想我是这样决绝的人吗?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很巧,正当我想徐丹的时候,她也想起了我。

我本以为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交集,可忘记删除的微信又出现了红点。

徐丹的头像是一个卡通版的自画像,但我并没有觉得这样做会让她的形象变得柔和,毕竟她的文字和她的口吻总是带给我一种窒息的感觉。

“说话算话,我已经复职,互删吧。”

我没有理她,因为我不想自讨没趣地说些场面话,然后收到“对方不是你的好友”这样尴尬的信息。

随她去吧,希望她是开心无忧的,这是真心话。

这样看来,我还是符合金牛座的人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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