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雪松开手把他放开，接着问：“那之后”

“什么欺负？谁欺负我哥哥！你们欺负我哥哥？！”

石壁上那个坑突然掉下来一些碎石块，穿甲的脑袋瓜突然蹿了出来，扭头就是一顿大喊。

“你们敢”穿甲刚刚探出半个身子，穿山又一个大尾巴甩过去，把他又塞了回去。

“弟弟，不要老是插话，我话还没讲完呢。”穿山皱着眉头瘪嘴道。

“唔”石壁中传来闷闷的声音，听不太清，而且愈来愈远。

狐狸捂脸……

“那阵子我和弟弟只敢偷偷打洞，躲起来找吃的，后来不心把洞打到了还在怀孕的白阿姨家。”

穿山扬起幸福满足的笑脸：“白阿姨真的好温柔，她让我们就在这里住下，还护着我们，然后就再也没妖敢欺负我们了。”

果然……汀雪思忖，这一带弥漫着一股高修为的威压，所以这俩货才能安安稳稳地活到今。

但是，这气味，是不是有些淡了……

她问道：“那条蛇是不是已经不在这里了？”

穿山十分惊奇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啊！你好厉害啊！对的，两百年前阿姨带着娃娃走了，是找丈夫去了。”

“雪，看来这俩蠢货在这里待不了多久了。”狐狸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有些担心，“蛇妖的气味太淡了，其他妖早晚会发现，然后来这里抢地盘，他们一定又会被欺负的。”

“你想帮他们？”汀雪戳戳他的脑袋，笑笑。

家伙的耳尖立马泛起了粉红色，死鸭子嘴硬起来：“才没有！我只是觉得这俩货太蠢了！”

汀雪眸光泛起温柔来，轻轻地揉了揉他的脑袋。

家伙一定是想到了自己。当年若不是被欺负惨了，又怎么会跑到莫寒山那种地方求生。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的一团，第一次见到她时害怕得不行，却又不想离开，一步步颤颤巍巍地挪到她脚边，抓住了她的衣角，从此再也不撒手。

“我们……我们也知道啊……”穿山在听到狐狸第一句话时就低落地埋下了头，委屈巴巴。

“本来还想着再多囤几个月的好吃的，就和弟弟离开这里，但是现在好吃的也没有了……”

“离开？你俩能去哪儿？”狐狸看着他。

“不、不知道……我们不喜欢待在外面……希望、希望能再找一座山……能有好吃的、不会被欺负就好……”

汀雪微暖的眸子落在穿山身上，既然如此，那就放弃之前的计划吧。

罢了，凡饶事就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吧，她也只是个看戏的妖，怎么还做起为民造福的事儿来了。

于是她轻轻道：“一座山的话……雪山可以吗？”

“啊？”

“西北之巅，莫寒山。”

“莫、莫寒山？”

“山上活物不多，有许多雪莲雪灵芝，味道还不错。山下有村镇，闲了也可以下山逛逛。”

狐狸也连忙插嘴道：“对对对，山脚处经常有不怕死来登山的道人尸体，身上金钱银两极多，你们可以全部搜刮拿走，到山下买酒喝！”

“可、可是听，那里非常非常冷啊，我们不能御寒。”

汀雪勾起嘴角，伸出左手手掌，凝结出一团莹莹的白光，一滴血从掌心缓缓升起。

然后白光包裹着那滴血，迅速被压缩变，变成了两粒纯白的丸子。

“你们兄弟俩服下后，可在莫寒山上自由行走。”

穿山一脸懵地接过丸子，感受到一股清寒在手掌中慢慢晕开，有些震惊又稀奇。

“对了，”汀雪又从腰间扯下白玉葫芦，“这儿离莫寒山还挺远的，你们可别在路上就被欺负了。喝下这个，能提升一些修为。”

汀雪微微蹙眉看了看光秃秃的四周，摇了摇酒葫芦，然后左手摊开凝出冰寒之气，右手举着葫芦往上面倒出一些水来。

水在手掌上缓缓旋转流淌，被分成了两股，聚成了两颗水球，最后迅速被冻成了冰球。

“没有容器，就这样吧。”汀雪左手轻轻一抬，抛给了穿山。

“哇，好香啊！诶诶诶！好冷好冷！”

穿山十分稀奇地看着手里的东西，虽然不知道是个啥，但能感觉到是十分十分好的东西。

他认真的看着汀雪：“你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人！你为什么要帮我们？我们不能白白受你恩惠！”

汀雪弹怜狐狸的尾巴毛：“当然不会让你们吃白食，莫寒山的山顶上散落了许多书，自己找些建筑类的来看。”

“建筑？”

“既然会钻洞，就给我在山里钻一个石房子出来吧。”

“什么！！！”

汀雪眯眼笑了笑：“时间不限，你们可以慢慢来。今晚就走吧，那群骑兵闹得风风火火的，早就被其他妖察觉了，你们待不了两。”

完，她便抱着狐狸转身，慢慢朝隧道口走去，留下呆滞的穿山甲还在风中凌乱。

“你怎么都不话？”汀雪捏了捏狐狸耳朵，刚刚还挺安静。

狐狸一脸深沉地瞅了瞅她，语重心长地道：“雪，我发现，自从下山后，你越来越像凡间的那种人了。”

“嗯？哪种人？”

“卖假酒的。”

“……”

“唉哟！痛痛痛！你又敲我头！”

……

第二大清早，蒙蒙亮的时候，江有渚就先带着云翘来隧道口与汀雪汇合。

刚到地方，就见汀雪安静地站在原地，狐狸在地上跳腾着扑蝴蝶。

“风姐姐！”云翘看见汀雪就像找到了主心骨，连忙跑过来，一把抱起来狐狸蹭蹭。

“风姑娘，里面如何？”江有渚谨慎地瞅了瞅汀雪和狐狸，看看有没有受伤。

汀雪淡淡一笑：“什么也没有，可能听闻了消息提前跑了。”

“原来妖也有这么会审时度势的啊……”云翘喃喃道。

汀雪笑了笑，没有话。

江有渚摇摇头，有些遗憾：“本来还想，若能降服这里的妖，让他继续看守着隧道，那这南北的通行就能便利许多，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汀雪没接话，看着云翘道：“原主人走了，很快就会有新主人来接替，这条隧道很长，你可以好好练练手。”

云翘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好的，姐姐！”

“你们要和军队一起走，我喜欢清静，就不和你们一路了。”

“不是要去帝都吗，怎么？”江有渚不解。

“我是要去帝都的，不过我更喜欢走上面。”

“你要翻过穹山脉？这是不是太危险了？而且更耗时间吧？”

汀雪捏捏狐狸的尾巴：“这家伙好吃懒做久了，该好好松松筋骨了。”

江有渚看了眼狐狸，点点头，十分赞同：“好的，路上心。”

云翘不舍地咬了咬嘴唇：“那姐姐，我们帝都再见！”

“丫头，好好练功，到鳞都本大爷可是要考察你的能力的！”

“放心！我会好好努力的！”

汀雪笑笑：“那，我们帝都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