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第二,应该是武道院二丙班有史以来最受关注的一,自然,也是这个班的学生们最战战兢兢的一。
他们从一出宿舍门,一路上就接收到了无数诡异的眼神的注视,心情之悲壮之抑郁。
就连最活泼最跳脱的梁子琪、杜晓几人都不敢多两句话,强行冷着一张脸装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低着头匆匆行至教室中后,才深深叹了口气,蜷缩在板凳上,和周围同学相顾无言。
“你昨晚睡着了吗?”
“没有,整晚都睡不着。”
“我是今早刚亮的时候才眯过去一会儿,睡了半个时辰多一点就起床了。”
“唉”
待风汀雪和江有渚走进教室后,就看见底下一群挂着黑眼圈的少年少女们,一个个神色萎靡垂头丧气的,就像是昨晚组团出去跑了一整晚没睡觉似的。
“昨不是叫你们早点休息吗?怎么?都没睡觉?”
许安恹恹地回答道:“风老师,我们的心脏受到了惊吓,完全睡不着啊。”
“是啊,我就躺在床上闭着眼,几个时辰过去了,根本睡不着。”
“连梁子其那头一沾床就能睡着的猪,昨晚也大半夜抱着枕头翻来覆去睡不着。”
梁子其抬起头幽怨地瞟了一眼,竟也没吭声反驳。
江有渚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你们的胆量不至于这么吧?”
“至于”
汀雪淡淡的看着他们:“好了,不管你们愿不愿意,木已成舟,你们也只能接受。
现在,把你们脑子里所有的想法都收起来,从今起,你们只能想着一件事,那就是提升实力。
我会重新调整大家以后的课程训练,大家有半年的时间可以做准备。”
汀雪停顿了一下,看着大家依旧没什么兴致,声色渐缓,
“就算,你们不相信自己,那就相信我吧,反正,你们也只能相信我了。”
韩陌和晋昭定定地看着汀雪,回了一句:“风老师,我们一直都相信你。”
“对了,最后我还要宣布一下,今应该是我们这一年最后一次在教室上课,从明起,大家都去校场上课。
我们将在校场上进行所有的文课和武课训练,所以之后你们每都要带上自己的教材和纸笔去校场。
可能学习环境会变得比较艰苦,大家就辛苦忍耐这一段时间吧。
好了,话不多,我们开始上课。”
在汀雪认真上课的时候,在她的书阁中,来了一位熟悉的“不速之客“。
风洲云一对狐狸眼瞪得圆滚滚的,语气不善:“臭男人,你怎么来了?”
湛瞑迟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和语气,不禁有些新奇,道:“你化形了?”
“是啊,看我是不是长得很好看啊!是不是比你好看多了啊!”风洲云傲娇地仰起头,用鼻孔对着湛瞑迟。
湛瞑迟看他这副模样实在忍俊不禁,笑道:“行了,都这样了你还仰着脖子,不累啊。”
风洲云此刻的模样实在好笑,被一条又大又长的被单紧紧裹成了一个人形蚕蛹,然后被悬挂在房梁上摇来晃去。
这可是汀雪今早出门前的杰作。
一条被单自然是困不住风洲云,但是汀雪在被单上设下了一缕她的感知,一旦她发现狐狸离开了这条被单,她回来绝对饶不了这个家伙。
所以风洲云只能苦唧唧地被吊在这儿,等着汀雪下课归来。
“你做了什么让雪这么捆着你?”
“什么都没做!”风洲云气哼哼的,不想回答他的话。
瑶时扑闪着翅膀落在他头上,倒是十分诚实地告诉了湛瞑迟:“汀雪叮嘱洲云不要跑出去,结果他不听,趁昨汀雪不在非要偷跑出去瞎溜达,所以就被汀雪惩罚了。”
“雪这也是为你好,这里是帝都,是帝都的沧海学院,你偷跑出去会给她招惹许多麻烦。”
“我知道了”风洲云语气闷闷的,突然又转脸瞪着湛瞑迟,气焰反而比刚才还高了,“诶不对啊,你怎么也叫雪了!你什么时候叫上的!”
湛瞑迟眨了下眼:“刚刚瑶时叫你洲云,你取名字了?”
风洲云顿时满脸炫耀:“嘿嘿!是啊,风、洲、云,风云的风,风云的云,九洲四海的洲,是不是很熟悉啊!跟雪的名字是一个调调的!”
瑶时默默补充了一句:“一个调调这种词不适合拿来这么用。”
风洲云看过去想瞪她,最后还是忍下来只是瞥了一眼,然后又一个大变脸,质问湛瞑迟:“你别岔开话题,,你怎么也叫上雪了!”
湛瞑迟眼里带笑:“我觉得你的确长得比我好看。”
“你又岔开话题诶?真的?你承认了?”
“对,而且是真心实意地承认。”
“哼哼,你当然得是真心诚意的,本大爷、不是,本公子是底下最好看的!”
瑶时暗自摇摇头,醋劲是挺大,但脑子不好使啊
中午下课后,汀雪让江有渚先去她的书阁等她,而她径直去了辛济舟的书阁处。
辛辛副院长仿佛像一座雕塑一样,每次见到他都是一副模样,永远一张和蔼慈祥的面孔,坐着或靠着某处,专注地看着手里的书。
他浑浊又深邃的眼睛像一面汪洋大海,包容着所有能看到又或者是看不到的东西。
“你来啦。”
辛济舟看到汀雪进来后便亲切地打着招呼,明明汀雪是临时起意来的,而他的反应仿佛就像是一直在这里等着她来。
“关于明年开春带学生去皇家园林的事情,我已经和其他副院长打过招呼了,你们班以后都不用参加每月的学院大比,这半年就专心准备历练的事吧。”
“多谢,但是我今我来,不是为了这件事情。”
辛副院长慈爱地笑着:“那,就是为了那只狐狸的事情,对吧?”
汀雪定定地看着他,道:“我只是想来听听,辛副院长您的一句真话。”
“你觉得,我之前的话都不是真话?”
“假话算不上,但也的确的不真切,不是吗?”
“那,你想知道什么呢?”
“我也不强求您,只想您给我一句实实在在的真话,一句就校”
“就一句?”
“有时候最简单的一句话就能解释很多事情。”
辛济舟突然大笑了起来,浑浊的眼睛仿佛被点亮了一般,眼底翻涌着一丝丝欣慰与激动:“风老师的确聪慧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