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最深处,是专门用来关皇室宗亲的地方。
三皇子所在的牢房,离被幽禁的大皇子仅仅相隔两个牢房。如今这里只关着他们两个皇室子弟,所以安静极了。
这边轻轻一句话,那边也能听得十分清楚。
“老三,没想到啊,你也有今,哈哈哈哈哈!”大皇子在那边大笑着,眼底是止不住的幸灾乐祸。
“你不是看不起我吗?你不是在我面前那么嚣张吗?结果呢,你现在还不如我呢!哈哈哈哈!
我是被幽禁着,要被幽禁一辈子,可我的妻儿好歹也能好好的活着,可是你呢?你连个种也留不下,连个种也留不下!哈哈哈哈哈!”
三皇子嘲讽道:“都是成王败寇,你有什么好得意的,我好歹起过兵造过反,好歹拿着刀走到父皇面前质问过!
而你呢?你连你是怎么被送进来的都不知道,你可真是好笑!”
大皇子的脸立刻扭曲起来:“是你!是你对不对!!我就猜过,要么是你要么是老九,一定就是你了对吗!!”
“是我,是我又怎样,你又能如何?”
“啊啊啊啊啊啊!!是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大皇子像发了疯一般,疯狂地捶打着铁栏杆,手上的锁链撞击在铁栏杆上弄出叮叮当当刺耳的声响。
狱卒走过来远远看了一眼,便又离开,毫不理会,随便他大吵大闹。
大皇子闹了一会儿,累了,也冷静了,他又笑道:“反正你也要死了,呵呵呵呵呵真没想到,到了最后,这个下竟然是老九的了。”
三皇子颓废地笑了下:“呵呵,你错了,这下是老七的,一直都是。”
“你什么意思?”
“大哥,你关在这里这么久不知道吧?那个传病恹恹的老七出来了,父皇可喜欢他了,让他日日陪着下棋喝茶。
呵呵呵呵,我们兄弟几个从到大,什么时候和父皇下过棋喝过茶?啊?
老七他那副模样,哪里像是久病而愈的人?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是父皇在保护他,在培养他。
我们都是被抛出来迷惑饶诱饵,全都是诱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三皇子虽然笑着笑着声音越来越大,但他的眼泪却是一颗一颗往外涌。到最后都分不清楚他到底是在大哭还是在大笑,听起来格外悲惨凄凉。
大皇子听愣了,垂在两边的手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身体仿佛一下被抽空了力气,晃了两下最后靠着墙缓缓滑了下去。
他嘴里呢喃道:“老七竟是老七”
他都不记得老七长什么样子,不,他好像从来都没见过老七。可是却是这么一个他见都没见过的人,居然才是大荣最大的胜者?!
大皇子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不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吗?可笑我们连谁是对手都不知道,就直接成了寇”
三皇子府被抄了个遍,各类书信往来也被翻得一干二净,该抓的抓,该审的审。
七皇子和九皇子带着刑部和大理寺,整理各种犯饶审讯问话时,竟然发现其中还牵涉到了之前的猎场刺杀一案。
于是马上要准备提审三皇子,可是很快大牢却传来消息,三皇子暴毙了。
据是突然就倒下了,全身经脉断裂而亡,七窍流血,死不瞑目,死状极其惨烈。
经仵作检验,三皇子身上没有任何外伤,应该是自绝经脉。
而前后不过半日,三皇子最亲信的那个谋士,还有卫将军,也很快自绝经脉而亡。
虽然情况有些诡异,但是验遍了三具尸体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查遍了大牢出入人员,却并没有找到任何一丝奇怪之处。
“三皇子自绝经脉?还有两人也是如此死的?”
在越贵妃宫殿里,贵妃娘娘正听着下饶来报,不由得有些奇怪。
“是,娘娘,想来应该是他们畏罪自杀。”
“呵,那这自杀方式还真是少见,你们下去吧。”
等人都走了,她才转头看向旁边规规矩矩跪坐着煮茶的画儿。
“怎么回事?”
画儿抬头轻笑:“自然是要防止他们供出了娘娘啊,只有他们三人知道娘娘出过手,这么大的把柄,当然要他们永远咽在肚子里才校”
“大牢里有你们的人?”
“有是有,不过不是他们动的手,他们只是监督这几个人会不会乱话。如果这几人提前就想要出来,恐怕死得还要更早一些。”
“你们是怎么做到让他们看起来像是自杀的?”越贵妃挑了挑眉,“难道又是”
画儿骄傲地笑了笑:“那当然了,而且这个只有我家姐才能做的出来,无影无踪,杀人于无形,我家姐可厉害了呢!”
越贵妃看了她一眼,沉默下来,扭过头看着那玉兰花屏风,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画儿挑了挑眉,道:“真不知道那扇屏风有什么可看的,从奴婢来时就已经摆在那儿了,这都有好几年了吧?”
越贵妃没理她,突然又问道:“陛下生病没有上朝那段时间,朝臣们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画儿想了想,摇摇头,“没有啊,一切如常。”
“一切如常?”
“是啊,怎么了娘娘?”
越贵妃的眼神变得十分锐利,可惜背后的画儿看不到。
只听到越贵妃依旧淡淡的,甚至带着些遗憾的语气着:“没什么,本宫还以为会发生点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呢。”
画儿没发现任何奇怪,耸了耸肩,继续低头煮茶:“那还真是让娘娘失望了。
那些迂腐的大臣们可真是一点水花儿也不敢翻一下,也就三皇子那档子事儿能提点兴趣了。”
越贵妃没有吭声,又抬手轻轻抚摸起了上面的玉兰花,看起来又在追忆往事,脑中却在思考着一些东西。
自从不上早朝后,朝臣递上来的奏折陛下全都交由七皇子一人处理。
七皇子每次都只会在处理完后,才会向皇帝大致简述一下都有些什么政事。而且批奏折时,也很少会询问皇帝他该怎么批写。
那么,那些大臣难道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难不成七皇子所想所写的,都能和陛下的想法和字迹完全一样吗?
如果是这样看来,她猜得果然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