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小巷子内。
一个身影沉稳地走着,看不出任何急切感。
他是时华容的同伴之一,名叫郁乐咏。他们三人各拿一本功法便四散开逃亡。
在他身后是两名玄剑宫服饰的弟子。
郁乐咏转过身,露出憨厚的笑容道:“两位道长有什么事吗?”
两位玄剑宫弟子神情严肃,道:“把功法交出来,并且告诉我们你背后的势力,我们可以饶你一命。”
“两位在说什么呀?”郁乐咏表演得惟妙惟肖,疑惑中有一丝恰到好处的慌张。
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郁乐咏瞬间从衣兜里掏出手枪朝两人射击。
他们偷功法三人组,皆是没有修为的普通人。
否则也不可能潜入修行都市。
普通人想要保全自己便只能靠科技,靠枪械。
子弹朝两名玄剑宫弟子射去,两人闷哼一声显然都中弹了。
但并没有倒下。
“我们是源者境高阶的弟子,战斗力可能不高,但想倒下也没这么容易。”一人笑道,抖了抖被射中的伤口,一颗子弹掉落下来。
两人所修炼的皆是增强防御的功法,子弹打在他们身上不过是破了层皮,构不成太大威胁。
郁乐咏立刻转头往后跑。
他很快来到巷子尽头。
十分不幸,这是条死路。他想要翻墙过去也做不到,墙面十几米高又十分光滑,而他只是个普通人。
两名玄剑宫弟子不紧不慢地赶到,看着被逼到死路的郁乐咏神情玩味。
“玄剑宫不是你可以撼动的,投降吧。”
郁乐咏大口地呼吸着,看起来十分害怕似的。
“你们赢了。”郁乐咏道,声音有些颤抖。
“但我希望你们可以记住……”
“害死我的是你们,是你们这些修行界的大人物!”郁乐咏一枪打出。
枪口的朝向是他自己的太阳穴。
一滩血水洇了出来。
郁乐咏,死亡。
两名弟子此刻才听出来,刚刚郁乐咏颤抖的声音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刻骨铭心的愤怒。
作为死士的他,不知被人灌输了多少荒谬的思想。
两人在他尸体里找到了一本功法。
沉默片刻,一人拿出手机开始拨号。
“……是,已经追回一本功法。他自杀了。”
……
“偷书这件事从两年前就开始了,他们一直干的很隐秘。偷完抄录好还会还回来接着再偷下一本。”一位老者叹息道。
昭萦白坐在一旁,默默听着。
两人坐在车后座,另有两名弟子坐在前排。
“图书馆的警报一次都没响过我就知道这不是一个小门派能干出来的事,他们已经收买了不少都市内的安保。”
老者指了指手机道:“你看,刚刚来的电话,那个逃跑者也自杀了。”
“所以院长你把功法书练成了法器,这次他们偷走的刚好有那本,我们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他们老窝了。”前排开车的弟子笑道。
这位老者便是临院院长。
“下个路口往左转。”院长道。
如果从高空俯视,就可以发现这辆车和时华容的逃跑路线是一致的。
被炼成法器的功法,就在时华容身上。
至于被抓住的郁乐咏,那真是他运气不好。
“我们不单要捣毁对方老巢,也要好好看看都有谁被收买了。玄剑宫不需要叛徒。”老者语气平淡,却让人听了背后一凉。
“所以我们不能抓住那个携带法器的偷书贼对吧。”昭萦白道。
“不错,还得靠这个人钓到大鱼。”院长停顿了会儿道:“但我们跟上去不是为了看戏的。既是为了把戏做得真些,也是为了找出叛徒。”
……
“系统,你帮我护住接应我的那小子。”时华容指了指逃亡的终点处。
【系统将帮宿主尽可能清除路线上的阻碍者。】
“他叫……袁承志来着。”时华容道。
这个袁承志虽然是个软骨头,但确实好用啊。
……
夜空中,林凡高速穿行着。
袁承志……他默念着刚得到的信息。
他的速度比时华容快不少,并且是笔直地朝终点赶去,时华容在下水道还不时得拐些路。
先找到袁承志再说。
他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林凡隐约知道“三日后出城”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玄剑宫修行都市北部是会院的地盘。
再往北走便是一片荒山。
一位会院弟子百无聊赖地站在会院北面的一棵树下。
偶尔有弟子上完晚课路过此处,但都未留意到他。
袁承志是个非常不起眼的人。
境界也十分平庸。
三年级,源者境中阶。
但他修行的功法却有独到之处。
他在等待时华容的到来。
干完这票便可以跟着时大哥他们一起出城了。
袁承志在会院十分不受重视,但只要去了外面的小派所有的资源都可以倾斜到他身上。
宁做鸡头,不做凤尾……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悟到呢。
他突然感到整个人倾斜了一下。
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在百米外的土丘下。
和远处繁华的会院相比,这里实在是十分荒凉。
袁承志疑惑着想要站起身,发现身体已被人擒住了。
“时大哥,是你吗?”袁承志声音有些颤抖。
“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林凡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颇为森冷。
“你是谁啊……”袁承志想要反抗。
一道冰凉贴在他的脖子上。
“这道冰掌可以轻易划开你的颈动脉。你还有五秒时间可以考虑。”
袁承志咽了一口口水,感到双腿有些酸软。
……
时华容轻巧翻身,跳出井盖。
他已经赶到会院附近。
他贴着墙角小心地走着。
远处,一辆轿车极为缓慢地行驶着。
“院长,他就要逃走了。”一名弟子道。
“等一下准备出城。”老者沉声道。
时华容并没急着往会院北方赶,而是走进一家酒吧后门。
数分钟后,一位喝得半醉的西装男踉踉跄跄地走了出来。
不是时华容还能是谁?
他装作喝醉的样子,慢慢地往会院北方挪去。
正是有这种谨慎,他们才能在两年的作案时间内从未被抓住过。
摸了摸放在自己腹部的功法,他捏着酒瓶子往前走去。
他们这种普通人是看不了修行功法的,强行看只会吐血。不然他们也用不着大费周章把书偷走,直接在排风扇内抄他个百八十本再带出抄本岂不美哉?
远处的树下,一名会院弟子正百无聊赖站在那里,不时踢一脚路旁的碎石子。
更远处的阴影下,一辆轿车停靠在那里。
车内四人沉默地望着远处。
“我们好像被发现了。”过了一会儿,昭萦白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