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凌空扫视了一圈，目光停在一个拄着拐杖的老爷爷身上。

就是他了！

顾卫国腿脚不好，是几十年前枪林弹雨落下的老毛病了。孙女心疼他，大学时特意选了药学专业，说是要给爷爷研发一种能根治的药物。可她去京市上学没两个月，末世就来了。他这糟老头子被一家人护着捡了条命，可怜他孙女一个人孤身在外，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顾卫国抬起手臂，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忧心忡忡地皱着眉头。

“老人家。”

面前突然窜出一个人影，顾卫国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儿吓了个半死。

“你这小兔崽子懂不懂礼貌？！”

老人家看着年迈体弱，抡起拐杖可毫不含糊，砸在地上砰砰响。

季凌空眼疾手快地躲开，难为情地摸了摸后脑勺，“老爷爷，实在对不起，我就是有点儿着急。那个，请问您知道基地大厅怎么走吗？”

顾卫国翻了个白眼，抡着拐杖赶人：“不知道，你赶紧走，别在前面挡我路。”

老人拄着拐杖，气冲冲地走远。

季凌空叹了口气，真是个脾气不好的老人家。

之后少年也不敢问路了，凭直觉几次走进死胡同，终于在太阳升到高空时，迈进基地大厅的正门。

这个时间，大厅里人潮涌动，大部分都是来接任务的普通人。

凭借身高优势，季凌空看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人群，垂头丧气地走出大厅。

在他身后，几个年轻人也被挤到门口，顶着一头黄毛，骂骂咧咧地走出来。

“艹，都TM有病吧？！赶着去投胎啊！”

“咋办？老子快饿死了！接不到任务拿什么买吃的！”

季凌空默不作声地往角落里挪了挪，他很有自知之明，毕竟自己全身都散发着“快来抢我我很好抢”的迷人气息。

在这种时候，男孩子，尤其是长得好看有没有强大武力值的男孩子，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我挪我挪我再挪，呃……好像踩到人了。

季凌空僵硬地低下头，和穿着红色T恤的大妈对视了一眼。

大妈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使劲眨眼挤出几滴眼泪，带着哭腔叫喊：“哎呦！踩死人了！我的脚趾头被踩断了！”

季凌空目瞪口呆，“大妈……”

“大家快来评评理！这是哪家的孩子？踩了人还想跑啊！”

季凌空被大妈晃得头晕，弱小可怜又无助。

有人看不过去，让大妈松开手，“蔡红花你先松开，这孩子快被你晃晕了。”

蔡红花梗着脖子，一张脸憋得通红，“看热闹不嫌事大，他要是跑了我上哪找，你陪我医药费啊！”

那人说不过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大妈你先松开我，这么多人围着，我从哪儿跑？”季凌空苦着脸，自认倒霉。

本来想躲小混混，谁知道惹上这么座瘟神。偏偏人家在理，的确是自己先踩了人家。

大妈半信半疑地松开手，见他果真没逃跑，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呐，是你踩了我在先，这医药费是不是得赔？我也不多要，你给十斤大米，这事咱们就一笔勾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