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帐外传来禀报声，说李落来了。

“就他一个人？”宇文赫很意外，和约定的时间还差一半，李落怎么已经来了？

“大哥，你不是说约定十日为期吗？眼下才过了五天。难道以物易物失败了？或者李落又有新花招？”雷拓看热闹不嫌事大，“要我说，那李落手无缚鸡之力，根本靠不住！”

宇文赫对雷拓投去警告的一瞥，后者悻悻地闭了嘴。

只听禀报的人道：“除了他，还有一男一女两个随从。他们的马车上堆满了粮食。”

粮食？宇文赫眼神一闪，继而吩咐外面的人，带李落进来。不管李落此时来所为何事，总要问过才知道。

李落雪来得很快，阎七和颜九则被留在帐外。

阎七和颜九原本不甘心在帐外等候，毕竟苏陌潇曾关照过：进得胡人的地盘，须寸步不离紧跟在李落雪身旁，以应付一切可能发生的状况。但李落雪示意他们稍安勿躁：“如果他们要对我不利，你们俩进去也是枉然，就等在这里吧，我很快出来。”

不给两人辩驳的机会，李落雪快步进了大帐，礼貌地向宇文赫行礼问好。

“坐。”宇文赫让人给李落面前的矮桌上摆放一些吃食，招呼他吃东西，至于其他，一个字都没提。

这是等她先开口呢！

李落淡然一笑，也不拐弯抹角，直入正题道：“大首领，以物易物进行得还算顺利，今天先运来一些换好的粮食，是考虑大批量运送粮食或者运送牛肉都目标太大，容易引起怀疑，所以想徐徐图之。请大首领放心，之前商量好的置换比例不变，也就是一头牛换相同重量的粮食，其中小麦粉占两成，杂面粉占八成。”

宇文赫听了，心头一喜：“如此甚好。”

李落雪继续道：“马车上是两头牛换的粮食，大首领让人清点一下。我打算回去时再带一头牛。从明天开始，我每天会往返两趟。为节省时间，大首领不妨让人先把鲜牛肉准备好，我们在半路上交接。”

“李兄弟考虑周详，就按李兄弟说的办吧。”宇文赫道，“我们还想用牛肉换一些别的，不知李兄弟可否一起代劳？”

李落雪明白宇文赫的意思，对于游牧民族来说，生活物资很匮乏，之前靠抢，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如今能换那是最好了。可她不准备轻易答应：“大首领，自胡人在大裕边境劫掠，到现在为止，永安镇上的铺面都是关着的，要换别的东西，暂时也换不到啊。”

宇文赫没想到会被拒绝，不过回味李落的话，似乎也是事实：“李兄弟能否想想办法？”

“等过段时间吧。”李落雪抛出诱饵，“大首领只要保证不再带兵劫掠大裕边境，我相信大裕边境百姓很快会恢复日常，铺子也会重新开张，到那时，还愁不能换想换的东西吗？”

雷拓终于逮到了发言机会，重重地哼了一声：“什么暂时换不到，永安镇换不到，不会到远一些的城镇去换吗？远一些的城镇没被劫掠过吧？你不想帮忙换就直说，别把我们全部当成傻子！”

李落注意到宇文赫看过来的目光中带上了审视与探究，不由暗骂雷拓这个王八蛋，尽会添乱！

“怎么，没话说了？被我说中了吧！”雷拓不免得意起来。

李落对他翻了个白眼，坦然道：“去更远的地方以物易物，以我现在的能力做不到。且不说带着鲜牛肉长途跋涉的辛苦，就是经过层层关卡也容易引起怀疑。雷副首领说得轻巧，有没有想过其中的利害关系？还是雷副首领不希望以物易物顺利进行下去？”

宇文赫闻声，凉飕飕的目光射向雷拓，雷拓裂开的嘴就此僵在那里。

李落雪还在火上浇油：“雷副首领以后说话前请动动脑子，别让人看了笑话！”

雷拓双眼狠狠瞪着李落雪，恨不得咬下后者的一块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