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对方看起来没有什么伤人的意思,但顾辰念心中的恐惧依旧是有增无减。
“我不需要你的帮忙,你快说你是谁,不然我就要喊人了!”她赤脚站在地上,脸色苍白的说道,同时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顾二小姐且不必着急赶人,或者说…顾二小姐觉得自己心胸“开阔”,并不想找害你落得这般田地的人报仇?”,暗处的男子对顾辰念的威胁不以为意,反而充满着引诱意味的问道。
“报仇?你能帮我?你能帮我杀了杜晴云那个贱女人?!”一听到报仇,顾辰念的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情绪也变得有些激动。
“呵,你倒果然“胆大”,一个小小的国公府庶女竟敢这么光明正大在外人面前辱骂堂堂郡主,还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天高地厚。”
男子对顾辰念突如其来的恨意不屑的冷笑了一声。
顾辰念闻言脸色一变,正要开口反驳时,对方却话锋一转,“不过这倒也勉强算是你的优点,若是太知道分寸了,还怎么能成事呢?”
“你到底是不是来帮我的?是就快说办法,不是就赶紧走,本小姐没功夫听你在这废话。”见对方似乎确实没有伤害自己的打算,顾辰念的大小姐脾气又不知不觉冒了出来。
似是没想到顾辰念的态度会转变的这么快,对方忍不住静默了几秒。
“你姐姐近些日子再次与晴云郡主对上,并且惹恼了的对方的事你可知道?”
“哼,我知道又如何,就顾辰悠那副阴险狡诈,尖锐刻薄的样子,谁看了她不生气。”顾辰念不屑的撇了撇嘴,显然对对方的话不感兴趣。
“那你可知道,晴云郡主为了报复你姐姐,特意想出了一个计策要引她入局,只是这局…还差了最后一步无法完成…”
“行了行了,别一口一个姐姐的恶心人了,我才没有她顾辰悠那种姐姐,你一直跟我说她的事做什么,她和杜晴云两个狗咬狗关我什么事。”顾辰念不耐烦的打断道。
“哼,愚蠢!”说的话接连被打断,暗处的人声音也冷了下来,“就是要她们两个闹起来,你才能有机会,要不然你以为就凭你一个小庶女,什么时候才能扳倒杜晴云!”
“你!”顾辰念今天一直被对方用最讨厌的庶女身份说事,一时也有些暴怒,可刚一开口却又被对方冰冷的眼神吓了回来。
“…那你说我要怎么办?”顾辰念有些不服气的问道。
暗处的男子看着顾辰念蠢笨的样子也是不由得心中暗骂,但他一想到自己此来的目的,终究还是将心中的不满压了下去。
……
“晴云郡主此局本是针对顾辰悠而设,但你只需……便可以达到目的,报仇雪恨,如何?”
说到计划的关键时,对方有意无意的降低了说话的音量,确保只有顾辰念能够听到自己所说的话。
“这…杜晴云怎么可能会相信我?”顾辰念听完之后虽然觉得对方的计策不错,可如何才能实现却是个大问题。
“事在人为,你既存了这个心,自然就会有办法,若是事事都要我教你,你还不如直接熄了报仇的心为好。”对方冷漠的回答道。
“哼,你也不用在这里冷嘲热讽的,本小姐自然会想出办法来让杜晴云那个女人相信的。”
顾辰念向来自大,此时哪里受得了对方的激将,闻言立刻就想也不想的应承了下来,也顾不得思考在这个计划里,她自身所要承担的危险性。
“成与不成,就看你自己了。”
男子见顾辰念答应了下来,也不愿再继续停留,最后交代了一句便很快消失而去。
满心沉浸在报仇计划里的顾辰念对他的离去一无所觉。
她想象着事件的进展,一双眼睛越来越亮,越来越兴奋,她几乎已经可以想象到事成之后杜晴云悲惨狼狈的跪在她面前的样子有多解气。
不过……
只是杜晴云吗?她的仇人可不止这一个,还有顾辰悠,如果不是那个卑鄙的女人,后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她也必须收到惩罚,必须付出惨重的代价来向她赔罪!
顾辰念激动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却没有注意到,原本幽暗的房间里,有一丝光亮正从头顶洒了下来,不过也只是一小会儿的功夫,就又重新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
翌日。
琼华宫东侧殿里,顾辰悠心情闲适的用了早膳,又去看了看锦秋的伤势,便静静的待在房间里拿了些关于药理的书来看。
这些书乃是她特意拜托顾魏紫从太医院借来的,她前世虽为女子,但四书五经,琴棋书画,甚至弓马骑射都略有涉猎,可唯独用药救人这一块对于她来说乃是彻彻底底的盲区。
既然重来一世,她总是想多学一些东西,更好的充实自己。
何况用药一道,可不止是能救人,同样能杀人,以她未来的成长轨迹,不论是救人还是杀人,对于她都会有巨大的助益。
因而她这些日子,只要是有空的时候,都会拿出这些书来认真摸索,她本就聪颖,又记性极好,短短数日在辨别草药方面便已经掌握了皮毛,只是若想再有进步,便需要拿实物来一一对照,而这对于困在皇宫里的她来说却是难度不小。
“顾大小姐,定国公府来信了。”平日里顾辰悠看书的时候都不许下人们进来打扰,但这次乃是顾家姐妹入宫以来,定国公府上第一次来信,玲珑对此也不敢怠慢,忙将信呈了上来。
“嗯?”顾辰悠从书卷中抬起头,表情有些疑惑,偌大一个顾家,对她勉强还算得上关心的便只有一个老夫人,可是以老夫人的身份,断没有给一个晚辈写信的道理,谁会给她递信呢?
她从玲珑手中拿过信封,只见其份量颇重,显然内容极多,但信封表面却是一字未写,观其封口处,依旧严密紧实,想来玲珑便是胆子再大,也不敢真的拆了主子的信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