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辰星在机场门口伸长了脖子,搜寻着王丹和张晗书的身影。一波又一波人群从他的身旁穿过后,终于按捺不住掏出手机,这边刚拨通王丹的电话,王丹便拉着行李箱,慢悠悠地走进了张辰星的视线。
“老婆!”张辰星挂断电话,双手举过头顶挥舞着。王丹寻着张辰星的呼唤看过来,加紧脚下的步伐,两个人犹如许久未见的情侣,飞奔拥抱在川流不息的机场。
张辰星把王丹揽入怀抱,把脸扎进她细软蓬松的发间使劲吸了两口,问道:“怎么你一个人啊?老张呢?”
王丹仰起头,把下巴抵在张辰星的肩头,长舒一口气说:“她说有个在京都的朋友出了些事要留在那帮忙,就没跟我回来。”
张辰星揉揉王丹的脑袋,“这个不靠谱的老张,竟然把我老婆自己扔飞机上。”
“好了。我都没吃午饭,快带我回家。”王丹眼中满是甜蜜,挽起张辰星的胳膊朝出口走去。
家乡似乎是一个拥有治愈能力的地方,每座建筑都是自己熟悉的形状,交错的街道最终通向哪里早已深深地刻在脑子里,下个路口往右转就能找到自己喜爱的奶茶店,交通拥堵的时间段也在自己的预料之中。这样有条不紊的规律让王丹的神经趋于平缓,她终于可以让自己像是旁观者一般冷静地回忆在见面会上所看到的画面。那个跟叶漪一摸一样的身影如此鲜活清晰地映在她的记忆中,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幻觉。
“怎么了?”张辰星开着车,嘴上一刻不停地念叨这两天独守空房的寂寞,可是王丹心不在焉,回应地十分敷衍。
“怎么感觉你心事重重的,刚刚不是还饿了吗?想好吃什么了吗?”张辰星继续找话题。
“我昨天晚上看见叶漪了。”王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冷不丁地说了这么一句。
“靠!”张辰星猛打方向盘,躲过一个急速超车的摩托,吓得他一身冷汗。
“妈的,这傻屌骑这么快还不看路。”张辰星骂骂咧咧放下车窗,右脚猛踩油门,非要追上去骂几句才能解气。王丹已经习惯了他的急性路怒症,双手紧紧抓着安全带,眼睛盯着前方,生怕一个闪躲不及酿出事故。可是摩托车在车流中像条泥鳅一样钻来钻去,没一会就把他们甩了老远。
在强行超了几辆车之后,车速终于慢了下来。张辰星不甘心地关上车窗,嘴上不依不饶,“今天就放这傻屌一码,对了,你刚才说你梦见叶漪什么了?”
经过刚刚的刺激,王丹对张辰星小别胜新欢的黏腻荡然无存。她忍着心头的怒气,暂时不去搭理这个一座上驾驶座就变身的定时炸弹。
张辰星对自己的躁郁症浑然不觉,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继续被打断的话题絮絮叨叨地说着,可是现在王丹却听地心烦意乱,恨不得拿耳塞堵住耳朵。无可奈何之时,手机传来一阵震动,宋可鑫的来电正好化解了王丹即将爆发的情绪。铃声响起还不到两秒,王丹就接了起来。
“可可~”王丹甜甜地叫着宋可鑫的小名。
“阿丹,你到家了吗?”宋可鑫的语气听起来不大对劲,王丹敏感的神经一下子就察觉到了,“大狗子刚接到我,我们吃完饭就回家了。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嗯好,我在你家门口等你们。”
王丹看了张辰星一眼,“已经到我家门口了?你吃饭了没有?要不你过来我们一块吃吧。”
电话中有两三秒的沉默,宋可鑫似乎正在考虑。张辰星看到王丹脸上凝重的表情,比划口型轻声问:“我们去哪吃什么?”
王丹把手机拉远,轻声告诉张辰星:“家门口火锅店。”
张辰星收到指示后,心里总算有了个明确的目的地。
这时宋可鑫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好,你们在哪?我打车去找你。”
“可可,你不用打车。就去家附近常去的火锅店,你先在那等一会,我们马上就到。”
电话挂断后,王丹的脸上又蒙上一层阴霾。
“怎么了?怎么感觉你表情如此凝重?”张辰星想逗王丹开心,可她反而皱起了眉头。
“不知道,但是感觉很不好。开快点,别让她等久了。”
这边话音刚落,王丹的手机又想了起来。她看着付兴的来电,又跟张辰星交换了个眼神。心里大概有了些眉目。
“阿丹你到家吗?”付兴的语气比起宋可鑫显得更加的急促。
“我马上就到家了,到底怎么了?可可刚给我打完电话你就打来了,你们又吵架了?”王丹一股脑地问着。
“我们没有吵架,我现在在外地跟拍,上午她给我打电话我没接到,刚忙完再打过去她就不接我电话了。她现在在哪呢?”
“你别担心,她去我家了,一会见了面我让她给你回电话。”王丹心里更加困惑,这个宋可鑫,以前从没耍过大小姐脾气,今天怎么一反常态,难怪付兴如此着急。
“行,那你记得一会给我回电话。”
王丹闭上眼睛用手按压着眉间,一副疲惫的模样,叶漪的事已经让她头大了,她可不希望身边的人再出什么幺蛾子。一想起叶漪,她的眉头便又拧到了一起。坏角落贴吧,还有见面会上那个身影,这些东西不停地徘徊在她的脑子里,一会便产生一个谜题。这些解不开谜题积攒在一起,变成一块大石头压在心中,十分的沉重。可是面这些难题,她却无从下手。
张辰星看出了王丹的烦恼,宽慰她说:“人还没见着呢,说不定她就是今天心情不好,看看你着如临大敌的样子。”
王丹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她也意识到,自己开始变得悲观了,叹了口气说:“我只是不希望再发生任何事情,我发现最近遇到什么事总忍不住会往坏的方面去想。可能是我害怕了,我希望身边的人都能像一样一样好好的。”说到这里,她如鲠在喉,再也无法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