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长安。
军机处,两位军机大臣并坐,作为军机辅臣的刘康坐于次席。
“二位大人,西域重燃战火,西夷吞并了辽人众多部族,得兵五十万,以二位看来,新任西夷王,可有重侵大秦的野心?”,王恬沉吟出声,目光紧紧盯在堪舆图上。
白牧目中百虑千回,“依我看,野心尚存,只是何时入侵,需得好好计较”
“西垂无衣军可有消息传来?”,刘康凝神出声,征西大将军蒙奕乃是沙场宿将,当有部分判断才是。
白牧摇头,“蒙征西回禀,西夷王的金狼王旗,一直深扎于西域,不曾移动过,只是练兵声不绝,且高筑城楼,不知意欲何为”
刘康沉思,练兵?高筑城楼?
他神光一闪,“二位大人,西夷王不会是让手下兵将练习攻城能力吧!”
王恬和白牧闻言对视,这个可能,很大。
“传令白衣军加高城池,积水集粮,备战”,白牧沉声而出,西夷人狼子野心,不可不防。
“同时,还要增兵西垂,单靠白衣军,是无法挡住西夷人的”,王恬补充。
刘康凝眉,“我担心,西夷人会不会故技重施,声西击南”
“有这样的可能,不仅如此,西北马家军如今被束缚在北境与匈奴五胡对峙,西北兵力不足,风险太高”,白牧出言,马家军接手北境也是事实,西北的空挡,陛下却还没有派人接收。
王恬点头,“同时传令南方军团,防止西夷故技重施,西南军团也要动一动了,我看就名西南军团左部上将杨林领兵十五万北进两百里,协同无衣军共防西夷”
“可”,白牧点头,刘康也是赞同。
“至于西北之事,便由我去觐见陛下,再拿主意吧”,白牧出声,西北关乎重大,可帝国却无多余兵将可用了。
……
御书房,
“……陛下,这便是军机处几位大臣共商的应对策略”,白牧躬身,侃侃而谈。
皇帝用心听完,“几位爱卿老成谋国,朕心甚慰,便如此拟旨吧”
“臣,遵旨”,白牧领旨,继续道,“陛下,西北如今空档,还请陛下示下”
皇帝凝眉,这倒是个麻烦事,沉吟了半晌后,他眼光眯起,“传旨荆州总督刘政会,征调荆州城卫兵,任命蓝田大营先锋大将冉闵为帅,进驻西北”
这是一石二鸟之计,即可削弱荆楚地方军权,也可将心腹冉闵自立,完成新老权利的第一步交接。
白牧心间暗道果然,陛下这一招,不仅削弱了荆楚地方,也扶持起了冉闵,削弱了权贵势力。
“臣,遵旨”
……
朝廷旨意下达,冉闵进长安拜见皇帝后,便入了东宫,至夜方出。
第二日,冉闵下荆楚,朝廷又下达了新的旨意。
东宫卫率统领潘凤,被任命为南方军团左部上将,随即领旨南下。
皇帝扶持东宫嫡系,开始为太子培养军方势力。
……
荆楚,襄阳。
总督府内,人头攒动,刘政会高坐主位,总督府下属一干人等先后进入。
“各位,陛下旨意已致,是荆州报效朝廷的时候了”,刘政会出声,给此事定义。
“总督大人,陛下旨意我等自是遵从,只是兵员几何尚未明确啊”,新任参事伊籍抱拳,疑惑出声。
襄阳令庞籍也是皱眉,“大人,朝廷需要荆州出力,这是荆州的荣耀,可属下担心,若是荆州兵力全出,恐有匪祸啊”
荆州若是没了武力震慑,恐怕还真会有武人为祸,趁机荼毒各方。
“此事无妨,本官已有应对”,刘政会开口,荆州本土军力削弱,刘氏就有了插足的机会,私兵也可派上用场了。
一众人惊疑不定,虽不知总督大人为何如此笃定,可也不好细问。
他们是下属,有辅助之责,却无决策之权。
现在也不似以前,本土士族可以架空总督,而今刘氏势大,荆州内部士族大多已经暗里归附,已得掌最高职权。
刘府前院,正堂。
“文静,族中兄弟们都去各郡了吗?”,刘执坐于主座次首,看着刘文静出声。
“是的兄长”
“可严格按照我的吩咐行事了?”
“是的,全是辅职,未曾有族人担任正职”
刘执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刘氏主荆楚,只能暗中进行,宜缓不宜急,否则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子扬兄长那边,现在可用人手几何?”
“三万人,皆是能战善射之辈”
刘执终于舒心,三万人,足以守护襄阳了,再有重新征用的新兵,即使荆州老卒尽皆被抽调,荆州也可无虞。
……
两日后,冉闵致襄阳。
总督府自得迎接,刘执也跟了过去。
“一别近一载,冉元帅别来无恙啊”,接风宴上,刘执抱拳笑语,朝冉闵举杯。
冉闵轻笑,“刘舍人一朝崛起,羡煞旁人了”
“哈哈……那也不及冉元帅啊”
二人是故人,又同属太子麾下的左膀右臂,自然亲切。
“刘舍人可是有些懒了,才堪堪达到超级”
刘执闻言脸红,当初冉闵可是说过,待他成长起来,可与他一战的话语。
“俗务缠身,着实无奈啊”
二人边说着,边一起共饮了一杯。
“哈哈……刘舍人何时回长安?我出东宫时,太子可还念叨着你呢!”冉闵貌似不经意的说了这么一句,刘执却是转瞬会意了。
太子是遇到麻烦事了吗?
“我也想念太子得紧,明日就会动身”
二人相视一笑,都是聪明人,点到即止。
第二日,四十万荆州军集结完毕,在冉闵的带领下,拔营西进。
刘执亲自送着对方,心间震撼未平。
冉闵,已经进入了超级神将的境界。
他心间火热,大秦可是有近百年不曾出现过超级神将这种超凡的存在了。
他生起一种觉悟,战场,才是武将的天堂,不仅能驰骋疆场,更能借助战场上的铁血之气磨砺己身,快速崛起。
返回刘府,正堂之内,他先后召来了五位夫人。
周边全被虎卫清空,无人可以接近,所以他到底给五位少夫人说了什么,刘府内无人知晓。
只知五位少夫人先后离开时,面色各不相同,有云淡风轻的,也有失魂落魄的。
随后,刘执便带着典韦和李存孝,疾驰出了襄阳,就连绮玉少夫人即将临盆,也没有阻拦住他的脚步。
在刘府的下人们看来,刘执是多情的,不然五位少夫人不会对他这般牵肠挂肚,情意绵绵。
可他同时也是无情的,五位少夫人都得到了体面的婚礼,可只有怀有身孕的绮玉少夫人,被他选择性地忘记了。
“唉,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终究不会长久啊”,这是刘府老人们的感叹,有些同情绮玉。
绮玉未有身孕前,还常得刘执留宿,可她有了身孕后,刘执便慢慢遗忘了她,下人们也识趣地不再提起。
“许是绮玉少夫人的出身,难以得到刘氏族人们的认可吧”,有下人这般猜测,他们都知道绮玉少夫人出身青楼。
至今,绮玉依旧没有被接入刘府,被所有人选择性地遗忘,依旧住在襄阳的一处别院中。
她自是悲楚的,终日以泪洗面,常常想起与夫君的以前。
随着孕肚的增大,虽有刘府无微不至的关照,可她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她肚内的孩子。
她一直想着,即使夫君对她情谊不再,可等孩子出世,或许夫君会看在孩子的份上,重新接纳她。
所以她才一直苦苦坚持,就这么熬着。
可刘执的大婚,无疑压倒了她心头的最后一根稻草。
“刘长卿,你个负情薄幸之人,我恨你,我恨你……呜呜……”,她将头埋在被子中,冷声低喝,恨意绵绵。
四喜躬身在她窗边,背脊发凉,心间更是惊恐。
等她哭够了,才钻出被子,神色又恢复了平稳,没有恨意,也没有了爱意。
四喜暗暗吞咽唾沫,四肢发凉,身躯都有些颤抖。
绮玉现在的状态,让她发自灵魂的惊恐。
……
刘府,刘三的小院中,六百虎卫三班倒,身着甲胄,持刀背弓,一起护卫此处。
此处是禁地,除却刘执本人和刘康,谁也不许进入,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被重重环护。
刘三掌着灯,推开了一扇门,走了进去。
他的身后,跟着两名虎卫,尽皆神光奕奕,浑身肃杀。
屋内,一口大红箱子静静放在地上,周身锁着锁链,贴有封条。
刘三举起灯,绕着大红箱子,不住检查。
再三确认后,他才走到一旁,看着那杆大戟,沉默了良久后,他从怀里掏出了白毛巾,开始擦拭起大戟上的灰尘。
这是少爷给他的任务,即使是少爷大婚,他也没有出去,就这么守在此处。
少爷告知了他一切,所以他知道这里存在着什么——少爷的身家性命。
因此,他不放心一切人,这种秘密,只有他一人知晓便可以了,若再有人知晓,不管身份为何,为了少爷,他都会将其灭口的。
这个小院的六百虎卫,经过了精挑细选,只听命于他,就连虎卫统领典韦,也指挥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