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江嫔来过太医院,说是近日来月事时身子很不爽利,想要几味活血化瘀的藏红花……”说到这,曹婉君便低头不再说话。
“江嫔?”君七蹙眉:“你是怀疑她吗?”
“微臣只是觉得为什么这么巧,前几日她刚拿了藏红花,现在林才人便小产了。”曹婉君抬头:“小主不觉得太巧了吗?”
“可……”君七本能的觉得不对劲,明明,应该是沈昭仪才对,如果真的是江嫔横插一脚进来……虽说江嫔也不是并毫无可能,只是,这下不是浪费了一个拔除沈昭仪的大好机会了嘛。她揉了揉眉心:“我还是想过去看看。”
“小主,你的脚还暂时不适合下去走路,而且皇上让你别去了。”曹婉君忙阻拦:“而且江嫔拿过藏红花的事情太医院是有记录的,咱们不用亲自过去。”
“这样看,的确江嫔是最有嫌疑的,但是,如果真的是她做的,何必要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呢?”
“小主的意思是?”
君七皱了皱眉,如果,这事是沈昭仪做的,又想栽赃嫁祸的话,明显丽昭仪是更合适的人选……君七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看到君七坚持,曹婉君也知道此事的重要性,她扶起君七:“那微臣跟小主一起过去吧。”君七唤桃黍进来梳洗,她心里觉得似乎这次并不是这么简单,江嫔一向与沈昭仪没有交集,难道这件事跟沈昭仪无关?还是江嫔只是个幌子,或者说是真正幕后人的挡箭牌?还是这根本只是个巧合,不知长孙恭泽打算怎么处理呢。
好不容易打扮好,突然长孙恭泽身边的小德子过来,恭敬的行礼:“小主,皇上宣您到玉玢宫一趟。”
君七正在担心自己这样不明不白的过去会不会被人诟病,毕竟她只是个身份很低的小妾,竟然敢直接过去围观看热闹,实在是很奇怪啊。现在有了正当的理由,但是她心中隐隐不安,这时候长孙恭泽来请她是什么意思呢?
“有什么事吗?”君七在曹婉君的搀扶下站起身来。
“小主去了就知道了。”小德子含糊道。
“小主脚崴了,怕是不能走远路。”曹婉君此时也不太赞同君七过去。
小德子不动声色:“皇上也正是担心小主的脚呢,所以特地让小主坐着步撵去。”
君七冷冷一笑:“看来这是非去不可了,那就走吧。”君七暗自有些恼火,是,她是想去,但并不想被胁迫着去,之前那个男人还说着担心她的话……她定了定心神,也是,那人万人之上,脸上的面具就不知有多少层,自己到底还是太天真了,她暗暗告诫自己,君七啊你可不能再犯傻了。
轿上的君七胡思乱想,一下子竟已经到玉玢宫了,桃黍和绿荷忙扶下她,曹婉君也默默跟在她身后,她们一行人缓缓走入宫内。
里面现在竟然十分安静,女子重重的喘息和抽泣的声音还是揭露了这里刚才的激烈的场面,江嫔跪坐在地上,正在低低抽泣,而躺在床上的林才人并无半点声息,苍白的脸上默默淌着眼泪,眼神空洞,仿佛一个破败的娃娃。长孙恭泽目光幽冷,一言不发,卫秀离站在他身边,一脸的忧容,丽昭仪仿佛毫不在意的抚摸着自己的耳坠子,沈昭仪沉寂的站在丽昭仪边上,也不说话。
君七裙摆摩擦地板的声音打破了此时诡异的气氛,见她进来,所有人转头看向她,眼神各异,君七不卑不亢的一一行过礼。垂着脑袋站在长孙恭泽前面,开口道:“不知皇上叫臣妾前来所为何事?”
长孙恭泽一时无话,倒是丽昭仪走上前,拿起一件紫罗兰石榴裙:“不知徐良人可认得这件衣服?”
君七仔细看了看:“臣妾没有印象。”她说的也是实话,她是的确不知道这件衣服是怎么回事。但是她身边的桃黍却面色微变:“小主……这……”
丽昭仪笑了:“桃黍姑娘看起来是认出来了?”
君七疑惑的看向桃黍。
桃黍忙解释道:“这件衣服是用江嫔娘娘上次给的紫色宋锦做的,上次庆贺小主初次侍寝,按规矩是该给各宫回礼,奴婢就想到那批料子,问过小主,小主当时让奴婢做主,奴婢就做了几件衣裳,每个宫都送了两套。”
君七这才隐约记起好像是有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