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何镜再次受到了破庙死人的案子,只不过这次不是死人,而是闹鬼!
何镜认为身正不怕影子斜何所畏惧,但帝都的人可不这么认为,如今帝都人心惶惶。原本无论何时都热热闹闹的帝都,过了酉时便没了人影。商人足不出户,书生们更是比平日里更专心苦读,连窗外看都不看一眼。
商人罢市,那还了得?何镜在帝都多处设立临时店铺,但店铺里面只有寥寥几个胆大的人和富贵人家的出来买东西瞎逛游,其余的人连出门都不敢。
重新散布传言,既然从传言而起,那便从传言而归,但是人们都足不出户了,传言自然是散步不开了。
何镜也是没了法子,来找苏纯,毕竟何琴被当做人质还在苏将军府,现在唯独能靠她。
“你问我?难不成我还能升天问神仙去?你依附于我,不是你指使我!”苏纯还没等何镜把话说完,就吼道。
“是微臣多想了,微臣打扰了,请小姐赎罪。”
“好了,你下去吧。”苏纯广袖一挥,何镜退下。
能让臣子们自称微臣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女帝,一个是太女。
苏纯的做法,已经向全世界告知她的蓬勃野心。
何镜心里咒骂这苏纯,但也没办法,谁让何琴落在人家手中呢。
现在帝都,也只有正午十分才能看见平日里熙熙攘攘的人群,其它时候,与郊区没有区别。
这件事惊动了女帝,女帝颇为愤怒,自己的国家,自己的首都何时被人破坏成这个样子?若是抓到了那散步谣言之人,她一定要亲自用刑!
风绝还是紧握着龙素瑶的手,若不是外面的日夜更替,不是外面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倒真让人觉得时间静止了。
风绝眼中的血丝不断增多,桌子上堆了一堆州璇送来的食盒,都没动过。
风绝将龙素瑶扶起,抱住她,眼泪夺眶而出,这是他这一世,第二次为她流泪。
风绝抱紧龙素瑶,似乎想要把怀中小人儿揉到自己身体里去,似乎想把自己的精力分给怀中小人儿一些,能让她快点醒来。
即使如此,风绝的手仍是没离开龙素瑶的脉搏,他发现:龙素瑶的脉搏开始减弱,他松开看了看坏中小人儿,接着又抱紧她。
“傻瑶,我不许你走,你的命是我给的,我不许你走,你便不准走!”风绝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这还是他第一次情绪这么失控。
“你把我抱的太紧了,我没有办法呼吸……”怀中弱小的声音传来,风绝一怔,立马松开,龙素瑶对风绝笑了一下,但是因为大病初愈,脸色苍白。
风绝只觉得这就像是在做梦,早知道如此,自己就应该早点抱她。
“我才昏睡了几天,你看你都瘦了一大圈。”龙素瑶看相那堆满食盒的桌子,瞪向风绝。
“赶紧吃饭,若是我醒来了你却昏倒了,那怎么办?你还想要让大病初愈的人照顾你吗?”龙素瑶嗔怪道,就像一个母亲在教育一个不吃饭的孩子一般。
“好,我吃。”风绝打开一个食盒,大口大口得吃,没想到噎住了。
龙素瑶想为风绝到杯水,小巧的茶壶,到了她手里竟似乎有千斤中,龙素瑶看着自己的手掌,感到力不从心。
“没关系,你大病初愈,身体的精力还未完全恢复,你先歇着。”
“我昏迷的这几天,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吗?”
“苏纯开始大量搜集行州的米面,快要垄断市面了,前两日有传闻说帝都闹鬼了,帝都人心惶惶每日街上的人都是少得可怜。女帝何镜都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他们振作起来。”
“闹鬼了?”龙素瑶陷入沉思,她不知道帝都详情,风绝肯定也不知道,但是可以知道的是:如果解决了这次闹鬼事件,就会声望大增!
“风绝,你不是天师吗?难道你还怕鬼?”龙素瑶笑着说。
“你是说,让我驱鬼?”
“这种小事怎能劳烦您大驾?随便找几个人打着您的名声便是。再看看您这身子,赶紧睡一觉吧,估计连门都出不了。”
“好。傻瑶也快来睡吧,你精神力底,睡一觉正好。”
“可是……”
“哎呀有什可是啊,睡觉了。”风绝突然变得调皮起来,将龙素瑶推到床内侧,自己睡在床外侧。
龙素瑶看着风绝那极为好看的睡颜,竟不觉地笑了,她也渐渐闭上眼,嘴角带笑。
风绝眼睛张开一个小缝,见龙素瑶睡着之后起身下床。
“州莲,你去寻找苏纯大肆收集行州米面的证据,日后必有用处。州璇,你去放出声音,本天师要于明日酉时进行驱鬼,你派人打探打探那破庙的情况。”
“是。”州莲斜着眼看了一下内室,龙素瑶仍是昏迷时的模样,便懂了。
天师要在帝都驱鬼的消息轰的一声炸开了,百姓们都觉得心里有了底,反而不怕什么鬼怪。
行州的土地不留水,大水过后一个月地上连个大水的影子都不见。清姑姑院子里的难民都走了,偌大的院子极为冷清。
“清姑姑,门外有一位姑娘来访,说是有急事。”
“让她进来吧。”
“民女见过清姑姑。”一位身着土色布衣的女子走进来,行跪拜大礼。
“快起来,你我同是庶民,老身承受不起。”说着上前扶女子。
“清姑姑,苏小姐走后,天师下令拆除一切水渠,可是我们那郊区的水渠漏拆了,虽说大水时受的影响小,但我害怕来年……”女子就是不起身。
“方才的跪拜大礼,确实是民女有事求清姑姑才行的礼,还望姑姑帮民女一把,民女定当相报。”
清姑姑若有所思,深呼一口气,似乎做出重要的决定。
“姑娘请起。”清姑姑扶起女子。
“天师如此做,定是有他的理由,水渠我们先不拆,若是来年收成不好坏了生计,便到我这里来。”
“当真?”女子甚是惊讶。
“姑娘很少与人交谈吧,不然怎么会不知道我清姑姑何时骗过人?”笑着的清姑姑,显得分外慈祥。
姑娘看了看门外,想起老母亲要吃饭了。
“家里还有事吧,先回去,在遇到什么是一定要托人传信给我。”清姑姑轻缓地说。
“民女谢姑姑大恩大德。”说着,又行了一个大礼。
清姑姑转过身,脸色立即黑下来。
那天师是要做什么!专门漏掉一个,是要拿行州人的性命开玩笑吗!都说官场无情……
清姑姑陷入沉思,良久,嘴里吐出一句话:“其实,这还不算是最无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