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艾，你可要谢谢大人。”卫修竹说完，就起身离开了，他神情有些伤感，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明显的情绪变化，莫不是因为没喝到彦沅的血，所以自闭了？

彦沅笑意盈盈：“原来你叫狐艾，狐艾，狐艾，念得快了就成了‘坏’这名字起得真好。”

我转过狐狸脑袋，不想理他，他明明是在坏笑，哼，当我看不出来吗？

他将我抱起，让我与他平视：“小狐狸，你喝了我的血，今晚就会化妖了，你可要准备准备？”

我笑弯了狐狸眼睛，想不到我占了这么大一个便宜，不过化妖要准备什么呢？

“化妖时，你浑身的筋骨会重组，外表也会有很大变化，虽然会有些疼，不过之后你就可以用人类的语言交流了，法力也会变得厉害一点儿。”

彦沅又揉着我的毛，他是真把我当宠物了！

到了晚上，我迎来了我狐生第一个重要的时刻，我不让彦沅看着我化妖，因为我听卫修竹说过，化妖的过程十分丑陋不堪，想着自己一个人找个不知名的角落化妖是最好的。

我乖乖地爬在彦沅给我做的窝里，等待天道的考验，看着窗外静坐的影子，我知道彦沅就在外面，他还是来了，莫不是从未见过化妖，所以专门赶来用他那双看惯仙界美景的眼睛来欣赏我的狼狈？

等化妖的那一刻真的降临时，我才知道神仙也是会撒谎的。

彦沅说“有点疼”，我以为我十分清楚“有点”的含义，却发现我以为的不过是我以为的。

我的骨头发出毛骨悚然的错位声，我仿佛置身于火海中，狐狸皮不断的裂开又长好，我珍爱的狐狸毛也在不停地掉落，之后又长出新的毛，我凄惨地呜咽着。那声音，彦沅后来告诉我：“非常难听，像鬼一样。”

一刻钟后，这一切终于结束了，我浑身湿漉漉黏糊糊的，那是渐渐凝固的狐狸血。

我觉得我要好好考虑一下还要不要化人了，想来化人时我会疼的更加厉害。

彦沅走了进来，微笑着看着我，也不嫌弃我浑身的血污，将我抱起，我的狐狸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

“小狐狸，恭喜你，你现在已经是一只小狐妖了，你很勇敢也很坚强。”

我蹭了蹭他的胸膛，勇敢坚强，我喜欢这样的评价。

他将我放入水中，凝固的血化开，他替我洗净着血污，动作轻柔，我听闻人类会替自己的宠物洗澡，只是不知道他们的宠物是不是也如我现在这样这么舒服呢？

洗完后，我才看清自己化妖后的样子，我跑到一盆清水前，左看看右看看，嗯，我十分满意，我的狐狸毛变得更红更长了，额头上还出现了一小缕黑毛，尾巴尖，脚掌的毛也是黑色的，整只狐大了一圈，看上去十分威武。

这副样子去其他普通狐狸面前炫耀最好了，说不定哪天再遇到一只雄狐，一举完成繁育大事，开启狐生新篇章。

唉，不对，我可是高贵的狐妖，怎么能选普通的狐狸呢，自然也要选配得上我的狐妖啊。

彦沅笑笑，又将我抱了起来：“这狐狸毛厚了很多，摸起来舒服了不少，你可一定要继续修炼，若化了人，容貌肯定输不了卫修竹多少。”

“卫修竹好看吗？”我无语地“叫唤”了两声，我还没有习惯自己新的声音，卫修竹是雄性，我如何和他比，而且什么叫“输不了卫修竹多少”。

“好看。”

彼时我对人的样貌美丑还没有多大概念，但是对狐的外貌研究的十分透彻，我认为天地间狐狸最好看了，卫修竹眼睛像我，这是他唯一好看的地方了，彦沅嘛，一般，平平无奇，不过他的眼睛倒是十分吸引狐狸，时而威严无情，时而笑意盈盈，时而温柔清澈，时而还有些孩子气。

孩子气？

对，就是孩子气，隐藏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孩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