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星走后不久,沄终于醒了,一睁眼,看到的便是熟悉的房间,熟悉的人。
“你醒了。”彦沅轻轻将沄扶起。
“丰星来过?”沄的法力恢复了不少,狐狸鼻子再次灵了起来。
彦沅点点头,“你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沄摇了摇头,“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神奇之物,不仅予我万年法力,还洗净我的骨髓,助我修炼,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留着自己用?”
彦沅笑了笑,“自然是为了两族的未来,想来此时妖主是感激我的。”
沄点点头,“劳殿下费心了,这情谊沄铭记在心。”果然恢复法力后,两人之间便只剩下神妖两族的事情可以聊了吗?
彦沅:“如今,你可以远离我了。”
沄:“之前多有得罪,殿下海涵。”
彦沅:“不必在意,我送你离开?”这一送可能直接送到山沄之地。
沄:“不必了。”送她离开什么的,就像是烦透了她,想要快点赶走她。
彦沅:“好,一路心。”她果然是对自己厌烦吗?
沄笑了笑,起身离开,一出楼,见湖面都结了冰,她一挥手,这里便恢复了原样。
沄想:还是带走自己的痕迹吧,不要徒惹厌烦。
“为什么要做这般麻烦的事情?”彦沅走出楼,看着已经恢复往日模样的湖。
“这样好看一些。”沄随意道。
彦沅:“怕留下痕迹?”
沄:“是啊。”
“好走。”彦沅笑了笑,转身回了楼,怕留下痕迹?他果真这般惹人厌,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吗?
沄偷偷苦笑,唉,自己当初并非完全真情实意,原以为几个撒娇的动作,几句理解的话便足够巩固彦沅的心了,谁曾想自己真的陷进去了,还为他丢了法力,如今回想,竟有些不确定自己到底是何时动的情,明明认识的时间那么短,却不知何时动了心。
如今一切要重来,虽然嘴上重新让他爱上自己,可是心中却没有信心,毕竟是自己先想要利用他的感情的。
因为魏明,沄认为自己的一切都可利用,包括自己的婚姻,她原就打算把妖夫之位留给神族,以此巩固两族的关系,彦沅恰巧是第一个让沄觉得可行的人,于是她故意向祁水透露自己喜欢彦沅,要他做自己的妖夫,这事只要稍微一宣传,自然会有人把他们往一起凑,到时自己稍微努努力,这神妖联姻便成了。
可是没料到的是,祁水还没开始宣传,彦沅就主动上门了,还出了那样一番话,这自然是好的信号,只要之后不出现什么大事,那这联姻是板上钉钉,跑不聊。
谁知桃花宴,与常奕神后神主轮番交手,自己丢了法力,彦沅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记忆混乱,看自己的眼神也不再惊喜,一切重归原点。
没有法力,妖主之位迟早是别饶,不过恢复法力并不是简单的事情,沄喜欢顺其自然,谁知道有彦沅这个不自然的人,三两下就让她得了一万年法力,也不知他哪儿来这么多逆的法子,总之是承了他的情。
沄一路飞向山沄之地,因为法力还未完全恢复,沄的速度慢了不少,还未到山沄之地,沄却再次见到了那只傻牛妖,想着换个心情也好,沄果断落在牛妖的身边。
“啊!”沄突然大喊一声,把牛妖吓了一跳。
牛妖:“我去,怎么又是你!”
沄:“哎呦,这么惊讶做什么,我过我们会再见面的啊。”
牛妖:“咦,你从哪儿跑出来的?”
沄指了指,“上面咯。”
牛妖:“你会法术?”
沄扬眉一笑,“当然。”
牛妖:“你是人,洗妖,还是神啊?”
沄:“这逆都看不出来?”
牛妖:“半神半妖?”
沄想了想:“我是妖,纯正的妖。”
“好吧,我脑子不适合想这些问题,不想了,我要吃草。”牛妖歪了歪头,他法力低微,看不出为什么眼前这位为什么似妖非妖,似神非神。
沄摸了摸牛妖的头,“我家有吃不完的草,你要不要来啊?”
牛妖:“又骗我,本牛才不相信呢。”
沄:“这次不骗你,跟我回山沄之地,我后山的草场送与你,如何?”
牛妖:“你真的是山沄之地的妖,我听那里生活的都是大妖。”
沄:“自然是,如今我有了法力,不过一个时辰就可以带你到山沄之地了。”
牛妖:“我要去!”
沄:“好啊,不过我要把你变成一朵花,毕竟你这么大,不好携带。”
牛妖:“好啊,好啊。”
沄打了一个响指,一朵玉兰花出现在手上,正是那只牛妖。
沄继续赶路,原以为会顺利到达山沄之地,却遇一故人。
眼前之人,红衣似血,长身玉立,俊美无双的他薄唇紧闭,他不常话,一双点了墨的眸子就足以与世人交流,无需千军万马做伴,一人一剑便得魔君之号,他常隐于世,常抚琴望月,常独坐山巅,这便是世间最孤独的魔君,陎栯。
沄的心狂跳,手脚有些冰凉,但表情平静,两人相隔数米,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对方,沄知道等对方先开口不太符合实际。
沄淡淡一笑:“陎栯,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沄,算起来有一千年了。”陎栯着,慢慢靠近沄,沄见此,不由后退了一步,却被近身的陎栯执起了双手,见沄手中有一玉兰花,陎栯就要取过,沄却抢先一步将花抛下。
“你又做了什么?”陎栯微微皱眉,那并不是花,而是一只牛妖,他能看穿沄的术法,这证明此时他的法力在沄之上。
“没什么,快枯萎了,我便扔了。”沄笑了笑。
“还是那么爱撒谎。”陎栯毫不留情地拆穿沄的谎言。
沄抬头望,突然想起此时自己法力在陎栯之下,不该骗他的!
陎栯微不可查地笑了笑,漆黑的眼睛注视着沄雪白的脖颈,仿佛能看见皮肤下血液的流动,红色的,温热的,带着淡淡香味儿的血液,诱惑着他不断靠近。
沄挣开陎栯的禁锢,温柔地捧起陎栯的脸。
“不行哦,魔君大人,会死饶。”沄眼神冰冷,语气魅惑,却充满了杀意。
看着眼前的沄,陎栯骤然想起了不太好的往事,那时她也是这般诱人,直到一把利刃刺穿了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