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人?”何以南半边手臂抵在门框上,语调松散随意,但身体明显是防备的姿态。
陆沉聿没有回答,目光越过他,落到病房内的唐言希身上。
“不准备回去?”他声音平缓,带着他特有的从容与沉静,强势,却也绅士。
唐言希遇到想不通的事,心情有些糟糕。
但此时天色已晚,她便起了身。
走到门口时停下了脚步,侧身向着何以南,声线轻软:“交换一下联系方式?”
何以南定在陆沉聿脸上的目光终于转移,随意“嗯”了声后,便掏出手机,“我扫你?”
“也行。”唐言希调出二维码页面,两人大大方方在某人眼皮子底下扫码加了好友。
某人一声不吭。
但明眼人都感受到了,那股冷沉压抑的低气压。
从病房离开,唐言希便乖乖跟在陆沉聿后面。
她还以为他会主动说些什么,结果他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一张冷脸上分明写着:离我远点!
“咳,那个,”唐言希清了清嗓子,主动打破僵局,“你什么时候来的疗养院?”
然而狗男人惯会装聋作哑那一套,没听到似的,完全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唐言希懒得贴他冷脸,干脆也不说话了。
尴尬又僵硬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两人回到陆家别墅。
唐言希在通风口的通道里爬了一遭,身上灰尘不少。
回到卧室,第一件事就是去到卫生间,洗了把脸。
她洗脸比较粗鲁,有几滴水珠,顺着脖子滑进衣领。
她便又擦了擦脖子,随后又扬着下巴,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脖子上浅浅的伤痕。
陆沉聿今晚难得没去书房,就坐在卧室的书桌前,不自觉地看着卫生间的方向。
这女人的脖颈弧度相当优美,特别是扬起下巴时,像极了一只高傲的小天鹅。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
陆沉聿突然觉得,当天鹅仰起脖颈的时候,可能是它在发情求交配了……
咳。
男人喉结微动,掩饰性地轻咳一声,随即便起身往浴室的方向走了过去。
唐言希还在洗脸,见他突然进了卫生间,惊了一下,脱口而出便是一问:“你进来做什么?”
这男人一个眼神也没给她,径自抬起手臂,开始解衬衫领口的扣子。
他动作缓慢,颇有些意味深长。
开口的嗓音却漫不经心:“洗澡。”
唐言希惊得差点爆粗口:WTF???
我还在这儿呢你洗个什么澡???
不会等我用完卫生间再洗???
为了防止遭到荷尔蒙打击,她赶紧移开视线,匆匆擦了把脸,又匆匆离开浴室。
“那你洗,我今晚去睡书房,明天就搬出去。离婚的事,等我联系好律师吧。”说完,不等陆沉聿反应,就相当贴心地关上了浴室的门。
陆沉聿:“……”
陆家不是没有客房。
但唐言希今晚有不少事要忙,连觉都不怎么想睡了。
首先,是仇绪十年前的杀人案。
因为时间久远,要想调查细节,确实很难。
但杨晓沛的死,主要是受网络暴力。
网络上的东西,唐言希都可以通过黑客技术追根究底地查询。
更别说这件事她前世就细细查过,今生再查一遍,倒也没太大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