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鲛珠琴奏出的断魂曲还未停歇，苏提心把手指伸向周围，魔气聚拢上来，包住了她的手指，手指上的一寸肌肤像是被刀刃切割一般，她咬着牙继续往外扒拉，指尖碰到一层壁垒，他们被舒夜困在了这片魔气打造的空间里。

蘅璧的声音从魔障外细碎的传来，有砰砰的妖气打在魔障上方的声音，苏提抽出寒焰，割破了手腕，呲牙咧嘴地想着做剑神有什么好要是每次都这么被放血，她迟早得血尽人亡。

虽然这么想着，她还是举着寒焰朝蘅璧话的方向砍去，整个空间震动了一瞬，破开了一道口，苏提勾住伽罗的衣衫一头扎进那条缝里，灵气被翻涌而来的魔气包裹着，哪怕是沾染了剑神之血的寒焰剑，也冲不开这片束缚。

“没用的。”舒夜停了手中的琴，淡漠的目光中掠起暗涌，开口语调冷肃，平静宣判着“以吾之名做出的困灵之界，现在，只允一人出去。你们，又怎么选择呢？”

两万年前，就是眼前这个和尚，伙同漫诸佛同他做交易，他的命和青黛的命，选一个。他明明选择了，交出了近百万年的修为，却还是晚了一步。堂堂佛界，也是言而无信之辈，全都是一群无耻的骗子。

伽罗怔了怔，半晌，把衣角从苏提手心一点点拽出来“苏提，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是我欠他的，若是能以我一人之命摆平他的仇恨最好，如果不能，也不该把你再拖进来。伽罗的眼神盯紧了苏提的背影，真快啊，才三万年，怎么这么快。

耳边还有万鬼的哭嚎声，这是鬼族惯用的把戏，扰人心神，苏提在一步少其实听的不少，如今，那点儿声音却还是挡不住伽罗的声音，男饶声音有点僵硬，还是平日里死了闺女一般平板无波的音色，烦人头疼。

她把金钵放在寒焰的剑身之上，一路递送出魔障的边缘，随手甩了出去，最后一个逃命的机会，还做清寂尊者的人情，一个祛妖咒换两条命，啧，可真贵。

苏提一边肉疼着这场交易算是亏了，一边再次扯上了伽罗的袍角。身侧的男人在被她碰到的一瞬下意识躲开，苏提的爪子再次攀上他的衣角，一点点攥在手里。

“不是，从来都不会舍弃我吗？”她听见聊。苏提的耳朵尖儿有点红，掌心紧紧捏住伽罗的衣角，一双黑眸张扬着，肆无忌惮地盯着伽罗的脸，依旧如往日般嚣张跋扈。红色的裙角和白色的僧袍纠缠在一起，像是两条不能分开的旗帜。他们原本就不曾分开，以前未曾，现在也不会。

“你想好了？”

男饶眼睛在苏提做出选择的那一刻亮了起来，原本低垂着的眼睛此刻紧紧盯着苏提，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你想好了！”第二声比前一句问的更加急切，伽罗浅褐色的眼睛里布满血丝，直勾勾望着眼前的姑娘，像是要把满腔的情意都呕出来。

他的姑娘，选择了与他同生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