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还记得那个男人!”
柯尔特大约三十岁的模样,露出一脸善意的微笑:“印象太深刻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发生什么事情了呢?”
柯尔特是一个看起来意气风发的少校,特别是一身的作战服显得他是如此的高大威武,她甚至想过军方的人会不好接触,也许这个少校不会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以至于都不理会她。可一切都在意料之外。此外,让林尚不禁想到自己来北京的一路上都遇到了美男子,还好,她没有将王子博弃之脑后。
“他给我们打来电话说他要自杀。”柯尔特一脸严肃的说道:“那时候我还是个新人,从来没有碰到这样的事情。我试图去劝阻他,让他安静下来,可是....”
“可是什么?”
“他看起来比我还镇定。我不记得当时还能和他说些什么了,但是无论什么似乎都无济于事。他就跟我说了几句简短的话,然后就把手枪上膛开枪自杀了。就听见砰的一声,我当时听见枪响,吓得都差点停止呼吸了。那个时候我才知道,那个男人是认真的。”
“当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坐在沙发上,双腿搁在茶几上,朝着东方开着的阳台门。他应该刚喝完一瓶昂贵的法国白兰地,还抽着一根极品的雪茄。他穿着一件完美无瑕胸前配有一枚宝石徽章的礼服还打着领带,子弹是从心脏口射进去的。那是一栋非常奢华的古老的别墅,房顶非常的高,在那上面的非常漂亮的屋顶壁画的旁边,我看见了他的脑浆还有血迹。屋子里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版画以及非常古老的留声机和唱片。”
林尚闭上眼睛,试着不让自己去想那些恐怖的场面,这对她来说,一切都太过可怕。
林尚又回忆起了林海。在那个黄鸟节的那周,他和李汉斯一起来到林尚家并且带来了美味的摩纳蛋糕,这是这个节日的习俗。亲友们将这种用英雄名字来命名的黑色巧克力做成的蛋糕送给他们的晚辈,祈祷来年得到英雄的守护。还记得有一次,林海将一座公主城堡的蛋糕送给了林尚,里面的人物栩栩如生,它是如此的硕大,林尚从来都不允许任何人去触碰它。她希望一直这样保存下去,让它一直作为里面那些娃娃的家。而林海就像这些小孩子一样享受这种快乐。现在林尚的眼前都能浮现出他那灿烂的笑容。林尚爱林海就像爱自己的爷爷一样。
她突然哽咽了,眼睛里饱含泪水。
“但是,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林尚咆哮道:“他为什么要自杀呢?”
柯尔特无奈的耸了耸肩膀。他们两坐在一个透明的简单的非常有军队基地特色的办公室里,林尚今天换了一身衣服,穿着一条短裙,不过坐着的时候是保持一条腿叠在另一条上面的优雅姿势。她发现那些男人的眼光总会不时的往那地方瞅瞅,而她呢就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现一样。
在资料柜上面的一个画框里有一张全家微笑的合影。妻子,儿子和女儿。看起来这个少校还挺愿意陪着林尚,并且把一切都告诉她。
“我不清楚他为什么自杀,但是我有自己的想法。”
“那是?”
“你也可以想象到,那时候我才十八岁的年纪。所以整件事情对我来说印象非常深刻。于是我申请加入特查组。我还记得我们谈话的时候,他说他刚摆脱了某个人。就在那之前的几个星期,在大理的萨克达高塔里四个人被杀掉了,尽管我们无法证明,但我肯定那是他的。”
“他杀了四个人?”林尚简直无法想象林海,那个一向温柔而且对谁都亲切的人会刺杀了四个人。
“是的,这些人都和那些上古科技有关,跟他一样。其中有两个人是有偷盗前科的。另外的两个人就是杀手,类似保镖一样的人。都是一些非常危险的人物。相反,当我们检查你外公的生意的时候,我们发现他的生意一直都还是很正当的。此外,他继承了相当多的钱,虽然他大把的挥霍,做出各种古怪的行为,胡闹,放纵,他任然还有足够的钱来继续这样的生活直到去世。”
“你怎么知道是他一个人做的?”
“因为杀所有人都是用的那把手枪。”
“但是这也并不表明没有共犯啊。”
“我认为这都是他一个人干的。我来告诉你原因吧小姐。这所房子就好像是一个地下掩体,而那些人是一伙犯罪分子。他们有带报警装置的安全系统,还有一个控制所有监视摄像头的中控室。这样的东西现在是很普遍的。但是不幸的是,他们都是分散监视的。互相之间不能联系已获得最准确的情报。这样就让他有机可趁,他一个人,肯定是通过某种方式骗了他们进去的,那所房子从来都不会一次放超过两个人进去,而且很警惕从来没有被人刺探到任何情况。他反正是从大门进去的,他们给他把大门打开了,在仔细搜查并确定他是安全的之后,他得以进入那两个首领所在的客厅。这是一群相当专业的家伙,那两个守门的人都带着武器,而他竟然都没有给他们反击的时间。我们找到其中一个人的尸体的时候,他还手持着一把手枪。而且那个年纪最大的老头看来当时也试图要进行还击,他应该是想用最里面还藏了一大堆珠宝的办公抽屉里的那把手枪。这很明显地证明了,行凶之人并不是为了钱财,他跟林氏家族肯定有关系,因为他的动机就是要报仇。”
“但是,孤身一人怎么可能杀了四个人呢,而且这其中有三个还是佩戴着武器的,他从哪里弄到那把左轮手枪的呢?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攻击性那么强的人啊?”
“我都不知道他从哪里弄到的,甚至也不知道他把枪搁在哪里?”
“他不是自己开枪自杀的吗?你们不是在他尸体旁边找到一把手枪的吗?”
“是啊,这是自然。”
“那么?”
“那是另外一把枪。弹道学的理论可以证明并不是这把枪谋杀了那几个江洋大盗。”
“就是啊,那他自然就不是那个凶手啊。”
“不对。就是他。”柯尔特看着她的眼睛,很有把握的样子,:“我打赌那就是他干的。”
“他有必要费那么大的劲去把那把枪藏起来,而用另外一把枪自杀吗?这不是很荒谬吗?”
“不是,情况并不是你说的那样。林海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如果他要用那把枪自杀的话,我们就完全有证据去指证他了。”
林尚笑了起来,这真是胡说八道!
“就算这样,但是你们有什么必要去追究一个死人的过错呢?”林尚揶揄地说道。
“他有遗产啊,在生前大家都知道的。这样的话他的继承人大概就要向那些受害者的继承人进行大额的赔偿了。”
这不禁让她愕然。但是这个少校说的倒是有道理。这也是个不错的动机,如果林海真的那么憎恨这帮人的话,也可能会去杀了他们。但是怎么能让他的遗产落入到他敌人的家庭手里呢?
柯尔特盯着林尚,鬓须微微上翘,露出一丝微笑,看起来倒也亲切。他又撇了一眼她那交叉盘坐的长腿,目光略微停留了一下,然后换了一副语气问道:“你原来知道你的外公是被军方保护的其中一个很特殊的人吗?”
“特殊?”
柯尔特的眼神游离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们再回顾一下所发生的一切。我估计他是在下午七八点左右解决这帮大盗的,因为大概在九点半的时候,那个最老的男人的夫人,非常惊慌的给伍西打电话报警。而她也是刚刚赶到那边。
“我很肯定这个林海事先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然后才决定离开这个世界一走了之凶杀案之后的几个星期我们一直希望向他取证,但是他却一下在这里旅游,一下又跑到其他地方,似乎根本不在乎负责这件案子的同事们,要在北京对他就此案进行审讯,他们一直在搜集证据准备控告他。
“但是他对我们的行动似乎早有预计,一直都没被我们找到。有一天,他像往常一样,去了他喜欢的那家餐厅吃饭,他对桌子上摆着的最喜欢的菜,似乎也视而不见,只是一个劲的将那瓶最昂贵的藏酒喝了个精光。他只喝酒,抽雪茄。
“然后他回到了在南铜锣巷的他的公寓,你应该知道他有两所房子吧?他打开音乐,拿起一根雪茄,又开了一瓶白兰地,然后像一个好市民一样,准备给警察局打电话。当然,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也是会不与自主的跟伍西那样一个年轻人调起情来。因为为了考虑整个家族的声誉,在乎家族其他人的看法,他掩饰了一辈子的真实身份,在他即将结束生命的时候他还有什么必要压抑自己的天性呢?他喜欢年轻的小孩子,你知道吗?”
“什么?他有恋童癖?”这个时候林尚才真的感到尴尬万分。
“不是的,”柯尔特看到她的语气都变了,微笑回答道:“我们没有任何证据去怀疑他是不是喜欢小孩,但是我们知道一点,那就是他和一个十五岁的审判者有着神秘的关系。”
“十五岁?审判者?”
“你不知道你们家族和创造上古科技的审判者有关系吗?军方一直保护你们家族也是这个原因,确切的说,应该是林氏家族,你只是旁支,不在其中。资料记载,林海的那笔丰厚的遗产就是来自那个逝命于十五岁的审判者,当然这只是猜测,因为只有最高级别的基地才有这些全部资料。”
“我知道的。”林尚这才松了一口气,认真思考了一阵才开始向他发问。
“但是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自杀?”她是不希望柯尔特再一直猜测他的性习惯了,:“根据你给我讲的这些,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郁闷的,并且似乎在充分享受生活,而且他真像你说的一切都安排的很完美的话,你们也无法得到任何他的罪证,他就永远不会被你们抓到了啊?”
“我们就要抓到他了。我们已经调查了那么久,虽然有一大堆的东西需要解释,但是我们还是有希望的,因为他的手上还有一张去往另一个地方的头等舱机票。”柯尔特一副悲伤的样子,似乎还无法从林海最后一次的逃脱的遗憾里走出来,“也许这些和那几个星期以前一个二十来岁年轻人的死亡有关系。”他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补充道:“他们两,好像是情人。”
“是吗?这一切都太矫揉造作了,你不觉得吗?”
“不,我倒并不这样认为。我认为情况是这样的,林海和那些大盗在某些东西上一定起了争执。这个东西肯定价值连城。他们把那个男孩教训了一顿,想要他透露什么,最后他们还残忍的杀害了他,这样肯定会激起林海的悲伤。所以他设计了一个圈套,在身上藏了一把手枪,在他们措不及防的时候,把他们四个人全部干掉了,他们杀害了那个男孩,他为他报仇,就是这么简单。”
“但这绝不是我所熟悉的那个和蔼可亲的外公会做的事情,甚至你说他是恋童癖,又或者是同性恋,我都不相信,因为他还有一个儿子,尽管我曾听别人说他也是同性恋,但我也不愿意去相信,这些都是真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不是什么都了解的。”柯尔特一副失望的样子声明道。
他张开双臂,掌心向着天花板,似乎在恳求什么,“我已经花了十二年的时间考虑这个问题了,但是我依然没有答案。这仅仅是我的想法,里面还有需要填补的缺陷,但是我还是肯定那个凶手就是他。他把那四个人杀了,,而且是他一个人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