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习盯着忽然一笑,开口道,“结果殿下不是猜到了吗,何必要来求证,是在怕什么吗?”
付习的话就像箭射在了千古玥的心上,而千古玥真正担心的是什么,想千古玥自己也不会说的。
“殿下说谎,您怕我付习是前朝余孽,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另外殿下还怕我是太子的人,这一切都是太子安排的,只是为了引殿下入套,是这样吗?我的姐夫!”
“血浓于水,付公子你可是有两位身份不同的姐姐。”
“我姐只有一个,我付习也只护一个,那就是付韶华。”付习这语气坚定,不容让人置疑他半点。
千古玥听着倒有些望尘莫及,他要是有个这样的兄弟姊妹就好了,但身为皇室子孙,他注定没有这么温厚的兄弟情。
只是他心里有点不明白,付习作为付凯晟唯一的儿子,不应该与权利大,身份尊贵的甘怡姑姑关系更好吗?
但为什么相比付济柔,付习更偏向付韶华,想不通归想不通,可他们的姐弟情义确实令人羡慕。
“好,明早本王就会启程离开帝都。”千古玥也不再咄咄逼人,至少现在他们都很安全。
万一有什么阴谋,现在试探不出来,反而会事他的处境变很危险,不管这个阴谋是什么,现在都将不归他管,而太子纪王他们两个,才是都城的两头凶兽。
“本王没告诉韶儿。”千古玥抿着嘴,态度和缓了许多,付习语调也柔和了许多,带着一丝丝调皮,“那殿下是想让韶华姐去送您,还是…”
付习笑的有一丝看戏的意思,这样调侃一下千古玥,他还挺开心的。
“本王不希望她去,其中原因,想你也明白。”
是啊,他们的姻缘是清胥王刺的,谁知他们是不是情愿的,付韶华不去也好省得有些人去报复,正好付韶华现在还可以打着生病的名头,论别人怎么说,她也不理亏。
“只是开玩笑,不过我这个姐姐,殿下想让她去,怕她也不会去的。”
付习这些年虽没见过付韶华,但他猜付韶华那个性子也不会变。
付韶华从小就喜欢清净,不太喜欢谄媚于别人,或许她生在平民家庭才是合适的,但他此生注定不平凡。
而千古玥也猜付韶华不会去,他自然也不去勉强。
“时辰不早了,之后的事就交给你了。”千古玥语重心长的说,付习没有值得他完全信任的资格,但看着付韶华的份上,他也会手下留情。
看千古玥告辞要走,付习也没有阻拦强留,“那殿下走好,付习就不送了。”
繁华的街道上没有一丝灯光,只有奢侈的烟花柳巷还在燃着一片灯火。
夜渐渐深了一片寂静,仿佛无边的浓墨盖住了天地,连丝虫鸣都没有,慢慢万物都陷入了睡梦中。
天将明时又下了一场小雨,城里还有一些雾气的轻纱笼罩着,而此时千古月已经准备启程去。
去送别的人也很少,毕竟千古玥在都城,也没什么认识的好朋友。
太阳渐渐升起来了,半边天空像是涂了一层女子的胭脂,淡淡的紫色边缘飘荡在天穹上,如同薄纱包裹着。
都城外的山就像洗刷过一样,青翠欲滴,大小树木以自然的姿态,勾勒着不同的图画,满目的翁郁阴翳的树木,掩映着雕檐玲珑的小亭。
一抹青绿色的身影,站在亭中驻留许久,随着军队的远离,那抹身影也消失在了林中。
寒风呼啸着,一抬头望去就可以看到不远处,云雾缭绕的白色山峰,单是看着这高大壮观的白色山峰,就可以感受到哪里的寒风刺骨。
从早晨大雪就一直下着,也越下越大,平常地方的雪都会轻飘飘,慢悠悠地往下落,而这里的雪下的就像是泼洒下来的一样,很快盖满了大地屋顶,各个角落,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雪中的风更是凌厉,犹如刀割吹在人的皮肤上,让人良久不能忘记。
朦胧的大雪中隐约可以看见一点靛蓝色,一个人她裹得很严实,可依旧挡不住这里的寒风冷意,她眯着眼看着眼前朱红色的大门。
她的身上打着颤,抖落着少许雪花,要不是她专门穿了着大氅,她还撑不到现在。
雪依旧无情的下着,她坑骂着炙朵,晖朔不来就算了,她没到炙朵竟然告诉她,她怕冷不想来。
想着这么冷的天气就让她在驿站待着吧,自己独自来了这里,谁知她父亲狠狠地拒绝了她。
她想哭啊,知道这里这么冷她就多带些衣服了,她父亲也真是的,本以为跪一会就好了。
谁知这都快大半天了,她都快成自然的雪人了,她父亲还不见她,她闭上眼想着。
此时大门开了一道缝,玉依依听见吱啦一声,抬起眼皮仔细一看,从里面跑出来一个老管家。
老管家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暖手壶,上面还镶着银的花纹,老管家塞了给她,好言劝道“小姐你别跪了,你都跪了近半天了,身体冻坏了可不好。”
“不,我爹不见我,我就一直跪着。”
玉依依怀里揣着暖壶,低着头蹭着衣服上的毛,很想把头塞进大氅里,这里的寒风实在不像都城,这里的可真冷。
“哎呀小姐,老爷还在生气,你今天就先回去吧,身体最重要。”老管家依然劝着。
“我不要。”玉依依依旧低着头倔强着,希望父亲能够心软于她。
其实说完这话,她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后悔的。
老管家看小姐如此之倔,他也没办法了,再这样下去,小姐一定会冻坏的。
“玉依依,你跪够了没有,够了的话就进来。”一声亢劲有力,浑厚有威慑力的声音,从门那里传来。
玉依依眼睛就像发了光一样,一下就抬起来了头,笑着用着最后的声音喊着,“父亲,女儿跪够了。”
之后她想站起来也站不起来了,她的腿冻得完全没有了知觉,头也昏沉沉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眼前突然一黑就倒在了白茫茫的大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