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们也不知道。”

胡夫人愁眉苦脸，小儿子死了，大儿子莫名被投入狱中，他们比常人还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在苏大夫不急，“既然如此，那详情还是等沈捕快处理好了后续，玉小姐醒来后再说吧。”“请大人和夫人们先行回去，毕竟你们在这里干等也没用。”

她难得冷了脸，两对夫妇各自犹豫了会儿，压下心中的不解和惶恐，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晨曦来临，初升的红日在城中洒下一片金红色的光辉，融化了盖在城中的白雪。

苏大夫蹲下身，和伽岚平视，“放心吧，会没事的。”

她捏了捏儿子的脸，“我出马你还不放心吗？小何虽然年轻，医术倒也不错，云执的伤势好好养的话不会对她日后的生活造成麻烦的。”

伽岚沉默不语，他的某些意识仍停滞在路云执替他挡刀的那一刻。

苏大夫叹了口气，把他抱了起来。

“做什么？”

伽岚捶了捶他娘亲的肩膀。

“回去睡觉。”

变故发生后，一切似乎都在朝着明朗的方向发展。

伽岚一觉睡到了下午。

他醒来后，苏大夫并不在房中，应该是被沈泽叫走商量事情去了。

伽岚换了身衣服，跑去看望路云执。

他径直进了她歇息的房间，来到了床前。

室内有股淡淡的药味，床上的女子昏迷不醒。

玉如雪稳住病情后便被苏大夫以清净为由小心地移到了另一个房间。

伽岚轻手轻脚地在路云执床边坐了下来，凝眸注视着她的脸。

见到她，脑海中刻意不去回想的记忆就像是被刺激了，纷纷杂杂地闪现在眼前——

“你又是谁？”

“你叫我大婶？”

“吃点儿。这摊主做的很好吃，外面裹的都是早晨新鲜熬出来的糖浆弄的。”

“你瞧，你不能的。”

“伽岚！”

“我在呢，我保护你啊。”

她温暖的身躯紧紧地抱住他，将一切危险和尖锐挡在背后，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安抚着他的情绪。

飞溅四方的鲜血遮住了他的视线，他那时唯一能感受到的，是身前人混合着霜气和铁锈味的气息。

那是除了母亲以外，第一个将他护在怀中的人。

何其珍贵。

记忆如潮水般褪去，所见的只有女子安睡的面庞。

他趴在路云执的身边，小小的脑袋顶着她的手臂，鸦羽般乌黑纤长的眼睫垂下，隐约露出一点紫意。

我也会保护你的。

只要有我在的一日。

紫眸深深，在纷乱的思绪中，伽岚渐渐睡了过去。

路云执醒来的时候甚是恍惚。

模糊感过后，熟悉的床帐映入眼帘，她愣了好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正躺在房间的床上。

破碎的场景如在脑海中涌现，闪着寒芒的白刃，四溅的鲜血，银华的枪身，女子痛苦的叫喊，还有怀中小孩儿柔软的身躯。

层层的记忆碎片拼装成功，路云执忽地记起她在这里的原因。

她动了动身子，后背和肩膀处包扎好的伤口立即传来一股刺痛。

路云执停止乱动，免得伤口再次裂开。

想来是苏大夫替自己处理伤势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