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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卫戈，于梁氏和卫明枫来说，不亚于解决了一个亘古难题。

尤其是梁氏，那件事马上要收尾，最难管教的孩子送走，她也能多拿出几分心思去处理最难的问题。

东院，李氏这段时间总有点提不起精神来，请来大夫问诊，也说没什么问题。再追问，就是一句：天干气燥，有点上火。

得，这要传出去，她这个东院主母就成了笑话了。

“哎哟———”

李氏拿起手帕捂着手，脚边是一杯滚烫的热茶。不过此时，杯子已经碎的不能再碎了，只有圆圆的杯盖在地上转了几圈后，还完好如初。

“奴婢该死！”丫鬟珍珠跪在地上，眼里是掩都掩不住的惶恐。

李氏倒不至于被这点动静吓到，但手上确实疼的厉害。她呆呆的看了看地面上终于停下来的杯盖，闭了闭眼，让珍珠收拾了碎片下去了。然后让另一个丫鬟翡翠，给她清洗抹烫伤药。

上好药，李氏低头看着手上这一圈圈的白纱，嗤笑出声。她一向都喜欢喝滚烫的热茶，所以刚才确实不是珍珠的过错。准确来说，是她晃神儿了。

“老爷这会儿在做什么？”李氏一边儿往内室走去，一边儿问道。

“在……在书房。”

“呵～”

李氏这次是真笑了，还书房？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想的，明明是个看见书就头疼的人，却有事无事都喜欢在书房待着。

可是，即便里边堆满了珍书孤本，也依然盖不住那满身的龌龊和腌臜。

“老宅那边可有什么动静？”李氏想起前俩月，老宅的梁氏让她领回来的丫鬟，就恶心的不行。但那是儿子犯的错，她这个当娘的，只能担着。可这并不代表她，她就愿意接受侄媳妇的嘲笑。

四房的老太爷们本是亲兄弟，但利益之下，人心注定会越走越远的。尤其是三房老太爷得了家主之位，前两年又让明枫那小子继了家主后，各房的心思就更难猜了。

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前院还好说，后院的女人们越发乐衷于往对方的宅子里安插人手。

也许打探不了什么机密要事，但没事儿听个八卦也是可以的。可这段时间，老宅那边好像太安静了。

翡翠本就因为珍珠犯错心里嘀咕着，听到夫人问这个问题，脸上唰的一下就变了颜色。“夫人，已经三四天没动静了！”

“呵～”

李氏却没有预想之中的愤怒，而且，怎么看都觉得，李氏竟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畅快感。

能不畅快嘛，她担心了好久的事情终于要来了！也意味着，那块儿压在她心口的巨石，马上就没有了！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该还的，总归也是要还的！”李氏可不管翡翠听到这话是迷茫还是恐惧，她真的懒得管了。

……

八月十五，各家各户团圆的日子。虽然南方的季节变化不明显，但这一点儿都不影响人们在重大节日的关口买点好吃的、出去走走看看，好和大街小巷的热闹少两分冲突和矛盾。

梁氏打发了大儿子和两个小儿子，又陪着女儿玩闹了会儿，就把小清雅送到了听雪堂太夫人那里。

她是真的忙不开，家宴是在晚上，但白天她需要安排的事情还是挺多的。

比如……

“夫人，那丫头同意了！”

“行，那就着手去做吧！”

“是！”

白芷得了夫人的指令，敛了神色，像往常一样从景泰居走了出去。但只有少数的几个人才知道，她要去做的这件事，可以让他们夫人好好出一口恶气。

东院。

李氏正由儿子卫明鑫陪着吃早饭。这种情况其实并不常见，也只有在卫明鑫有求于李氏的时候，才会跑过来献殷勤。

“母亲，这个珍珠圆子挺不错的，您尝尝呗！”卫明鑫今年二十五，是李氏最小的一个孩子，但却是最像卫镇的，不管是脾性还是外貌。

如果是几年前，李氏还会把老儿子当做是自己和夫君卫镇之间的感情见证，但现在却多了几分复杂和无奈。

“说吧！这次又是闯什么祸了？”李氏头都没抬，儿子的孝心诚不诚，她自问还是看的明白的。

“母亲，您看您……”卫明鑫笑着摸了摸鼻子，依然没有跟母亲说实话的勇气，可不说好像也不行，“儿子手头有点紧，想从母亲这里周转一些！”

李氏摆摆手，制止了卫明鑫接着往下胡扯，“我这里只有三百两现银，你若有需要就拿去吧！其他的，你自己看着解决吧，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也该学着处理自己的事情了！”

卫明鑫从母亲这里拿到了银子，虽然比他想象的要少点，但有点儿总归比没有强的多呀！

至于母亲后边的絮叨，卫明鑫是一点儿都没有听到心里去。那小丫头滑不溜秋，加上又是在父亲的书房伺候，如果他不把这件事办好，不仅享不了美人恩，估计还得被自家老子收拾。

至于剩下的，他在去妻子米氏那里想想办法。

带刺的玫瑰？

呵呵，老子今天就把你刺儿扒光了！

东院二老太爷卫镇的书房院外，杨柳正在焦急的等着什么。直到看到三爷卫明鑫慢慢走过来，脸上才露出了几分笑容。

“三爷———”黄鹂一般清脆的声音，让卫明鑫心里抓挠的厉害，“小妖精，胆子挺肥的呀！”

说着，卫明鑫就凑了过去，他打听的很清楚，父亲大人今天出去了，这会儿书房附近，只有书房门口才有人守着。所以，他根本不担心会有人发现他在这里私会。

杨柳忍着恶心，让卫明鑫揩了把油，想让别人上自己的船，不付出点是不行的。而且，她哪儿还有什么清白。

“三爷———”杨柳扭了扭腰身，好笑的看着卫明鑫眼里的急切，“银子呢？奴婢这跟你一场，说不得就要丢了性命啊！”

卫明鑫不仅没有不耐烦，却觉得杨柳更有意思了，“这点儿小事儿，对本大爷来说算个什么？”说着就从袖袋里拿出了一个绣花荷包，轻飘飘的，但俩人都知道这里边的银子可不是小数。

杨柳接了银子，直接当着卫明鑫的面儿打开看了看，然后手指头轻轻一戳卫明鑫的小腹，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就扭着腰离开了。

卫明鑫看的眼神一暗，这可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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