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亲亲热热的把于晴送走，梁氏才带着女儿往太夫人的听雪堂走去。刚才太夫人身边的冬月已经过来了，说是儿子这会儿跟饿了半个月似的，在听雪堂吃饭呢！

之前送儿子去京都的时候，梁氏心里其实没太多不舍。因为不管是卫家还是梁家对儿子们的教育，都是自强自立，所以，五岁以后，母亲这个角色，就要学会从儿子的生活里退出来。

加上那时候卫戈在家闹腾的厉害，如果不顺了他的心意，让他去学武，可能才是真的耽搁了他的前程。

但六年多没见，梁氏是真的很想念这个之前最头疼的儿子。

这边，卫戈终于吃饱了。

其实他刚到家的时候，还没感觉到怎么饿。可是，当记忆深处的饭菜香味使劲儿往鼻子里钻时，他饿了！

四个热菜、两盘小菜、一大碗汤，加一盆米饭，吃得一干二净。丫鬟们撤碗筷的时候都惊呆了，但却惹得太夫人泪水涟涟。

“孩子，你这是饿了多久啊？”太夫人坐在卫戈旁边，眼里充满了慈爱和担忧。

卫戈净了手、漱了口，扶着祖母坐回了花厅的玫瑰椅上，贴心的把靠背放好，才笑着说道：“祖母，孙儿可没受什么苦，当今圣上仁慈，军营里吃的都是大鱼大肉呢！不过一吃到咱们家里的饭菜，就忍不住多吃了两口！”

刚进门的梁氏把儿子这两句话听了个头尾，是又心疼又好笑。但可以确定的是，儿子长大了，也懂事了。

清雅也听到了，她本来还担心该怎么和这个六年多没见面的二哥相处，这会儿是一点儿都不担心了。

二哥，果然还是祖母和爹爹娘亲口里的二哥呢！

卫戈看见母亲和妹妹进来，赶紧站起来迎着。不等梁氏坐下呢，“噗通”一声就跪下了。“母亲，孩儿不孝，这几年未能在母亲跟前儿！”

梁氏叹了口气，把额头抵着地面的儿子扶了起来，“快起来，快起来，你这孩子刚一回来就招我眼泪呢？”说着，梁氏眼睛真的红了起来，再远，这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血肉啊！

清雅见状，赶紧也过去拉人起来，“二哥你快起来！今天是好日子呢，大家开开心心的才是呢！”

卫戈哪儿敢让母亲和妹妹拽他起来，可能是外甥随舅，他现在不仅个子比父亲都高了，而且也比在家时壮实不少，一不小心可能就伤着母亲和妹妹了。

不过起身后，倒是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妹妹，他现在都还记得自己去京都时，妹妹还是一个胖乎乎的小丫头呢！而且，那时候自己还给起了一个“胖丫”的小名儿。

嘿嘿！

清雅嘴角抽了抽，二哥对着她笑的真的贼是什么意思？

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太夫人见孙子又搞怪，笑骂道：“你这臭小子，又逗你妹妹呢？”

卫戈大呼冤枉，玩笑般说起妹妹这几年的差距：“主要是妹妹变化太大了，之前胖乎乎的多可爱。现在嘛——”

清雅：“……”来，你说，看我怎么跟祖母和爹爹娘亲哭！

卫戈：“……”接收到可怕的威胁了，“现在嘛，变得更漂亮了，像个大姑娘了！”

清雅扬眉，这还差不多！

“二哥也变得威武霸气了呢！以后一定是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呢！”

妹妹的美好祝愿，卫戈表示很受用，这就是他这一生的奋斗目标啊！

梁氏和太夫人乐得见兄妹俩逗嘴，自从卫明枫带着家里最闹腾的卫福走了后，家里确实冷清不少呢！

……

申时末，接到小厮报信的卫临也从书院里赶回来了。兄弟俩不用多说，又是一番契阔。

卫临对二哥的记忆还停留在六年前，可这些年，兄弟几个一直有书信往来，所以倒没有什么距离感。一番畅谈后，更是多了几分之前不曾感受过的兄弟情义。

后来，谈兴正浓，卫临干脆邀请二哥去了自己的临风阁。更是前所未有的让小厮准备了一壶果酒，和几个凉菜。

卫戈看谦谦君子的四弟如此重视，心里越发激动。一不小心就说多了，两个人的话题也越扯越远了。

卫临不怎么出门，但不代表他对外面的世界不好奇。加上这次父亲出门没带他，心里说不憋闷那是假的。所以，对二哥带回来的新鲜话题，越听越感兴趣。

卫临的捧场，让卫戈深感满意，不过想起在家待不了多久，就感到遗憾：“可惜这次我在家只能待上三天左右，估计是见不到父亲、大哥和三弟了！”

卫戈在京都的六年多里，刚开始是乐不思蜀，根本想不起来回家，生怕一回来就又回到以前在学堂混日子的模式。后来是没时间回家，因为外祖父、二舅舅不仅给他请了武学的师傅，也开始让他学习兵法。

去年又被二舅舅扔到了军营里，就更没有时间回家看看了。如果这次不是借着给上峰送东西的机会，说不得，他至少还得等上两三年，才能回来呢！

“唉，四弟，等你考了秀才后一定要去京都走走看看。北方和咱们南方是真不同，如果说桐城一个是温婉的大姑娘，那京都甚至往北，就是一个热血的汉子！”

额！

温婉的姑娘？热血的汉子？

卫临差点笑喷，二哥果然是在军营里待的时间久了，说话越发粗俗了。不过，倒是蛮贴切的。

他突然想起之前妹妹跟他说的北方特殊的季节景色。从一片肃杀的秋天到万径人踪灭的寒冬，果然是热血男儿的本色啊！

想到这里，卫临也激动起来，就问出了一个他平时绝对不会问出口的问题：“二哥你在军营里也这么长时间了，你的刀，见过血了吗？”

卫临真的只是好奇居多，可是，话一出口，好像就变了意思。

卫戈眼睛闪了闪，他果然不能再用之前的眼光看自己的兄弟们了。

这问题么……

卫戈神秘一笑，示意四弟靠过来，“二哥的刀还没见血，但二哥见过杀人！当时，我就在旁边看着，刀起头落，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人都死透了，血都还是热的！”

卫临：“……”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