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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雅带着豆蓉和几个丫鬟端着各种酱料和几种茶水过来的时候，就发现饭厅里的气氛有点怪异。

所有人脸上都带着笑，但有一个人脸上除了笑，还有些许的幽怨。

她不由莞尔，努力忽视大白牙透出的委屈。淡定的吩咐丫鬟们摆酱料，然后才款款上前，跟长辈们见礼，跟客人见礼。

“江二哥，好久不见，一向可好？”

江之衡见清雅终于注意到他，笑的格外灿烂：“多谢雅儿妹妹挂念，我好着呢！”如果不是场合不合适，他一定要好好夸一夸雅儿妹妹。三年不见，越发漂亮了！

清雅回了一个笑容，然后才对着于沉福了福，“于二哥好！”

其实这本是正常的见礼，但于沉从江之衡的表现里嗅出了不寻常，“雅儿妹妹，咱们可不是外人！这段时间一直在府里住着，很不必客气的。”

清雅：“……礼不可废！”

江之衡：“……”果然是敌人！

呼～

回到女桌这边，清雅努力让自己不去关注隔壁的动静，但如同实质般的目光，让她隔着屏风，都变得她坐立难安起来。

而江之衡和于沉看似正常却透着不对付的对话，让她敏感的察觉到了什么。她看着娘亲皱着的眉头，还有大嫂眼里的惊讶，气不打一处来。

想了想，招呼过豆蓉，让她给隔壁那桌送点东西。豆蓉愕然，眨眨眼，似乎在问她是不是开玩笑。

清雅点头，不容置疑。

分男女坐开后，梁氏总算是心情好点儿了。这会儿抱着孙女，喂她吃一些软烂的食物。看见女儿和豆蓉的小动作，就笑着问怎么回事。

清雅吐吐舌头，却什么也没说，而是插科打诨的逗着安姐儿玩儿。

梁氏莞尔，这丫头绝对是要干坏事儿！

果然，豆蓉离开没一会儿，就听见隔壁桌的几个小子们“次儿哈～”“次儿哈～”的嚷了起来。

“调皮！”

梁氏莫名的心情好，敢打她女儿主意的是得好好收拾一下。

男桌这边，江之衡和于沉拼命的往嘴里灌着茶水，可那火燎火燎的辣，还是让他们头上都冒出汗来。

“这是什么酱？怎么这么辣？”江之衡用手扇着舌头，再也顾不上跟于沉较劲。

于沉没比江之衡好到哪里去，但他却一个劲儿的忍着，除了喝水擦汗，没有其他的动作。因为，他不愿意在卫家长辈面前表现出一点儿的不合时宜。

豆蓉憋笑回道：“这是我们小姐前段时间做出来的芥辣子，想着两位公子没尝过，就让奴婢拿过来让公子们尝尝。可……”

豆蓉没说的是，她只是拿过来，但不论是老爷还是少爷们，都只是浅尝辄止。唯独江小公子和于公子一听是小姐吩咐让拿过来的，直接抢着吃开了。

所以，真的不怪她呀！

卫观咳嗽了一下，眼中带笑的看着两个人，“也是我没说清楚，但……你们两个的动作是不是太快了些……”

江之衡：“……”是他的错！

于沉：“……”是姓江的错！

闹剧过后，两边的人们终于安安稳稳吃了一顿美味的火锅，被芥辣子辣到的两个人嘴里也好许多了。

“果然美味，我这几年虽说也不是馒头就咸菜，但只有今儿这顿饭合我心意。”江之衡喝着丫鬟端过来的荞麦茶，一脸惬意。

卫临笑道：“其实这大都是妹妹的先生也就是明湖郡主想出的吃法儿。加上妹妹身边的豆蓉是个聪明的，同样的食材和调料经她们的手一变，还真有些与众不同。今儿这锅子只是其一，像什么石板烧，还有前段时间的餺飥，为了好好吃上一次，饿上一天也是值得的。”

卫观虚点了点弟弟，“就拿这些东西来馋我！看来你们在京都那两年，是净顾着吃喝了呗？”

于沉余光里扫着聚神凝听的江之衡，也跟着凑热闹，“可不嘛，前两天晚上，雅儿妹妹送过去的小茴香味儿的烤羊腿，可真是一绝！现在想起来，还流口水呢！”

江之衡闻言，突然乐了，他想起三年前他们在船上喝的那鱼汤了。

他挑眉看了得意的于沉一眼，决定还是不跟这个傻子一般见识了。

于沉见江之衡毫无反应，不异于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心里却更警惕了。这人，是个强敌。

把这一切收在眼底的卫明枫，是既骄傲又心酸，骄傲的是女儿够好，让少年郎们清新不已，即便最后都不是，但想来若干年后回忆起来，也是暖心的。

心酸的却是，因为种种原因，女儿能选的人家实在有限。

他只盼着，他们给选的，也是女儿自己欢喜的！

……

江之衡一直待到了申时末才离开，高兴的是见到了三年里心心念念的人，遗憾的是一直没能好好说上几句话。

他明白，这已经不是他们去京都的时候了。今年，他十五，雅儿妹妹马上十三，已经到了需要注意男女大防的时候了。

带着这点儿遗憾，江之衡回到了淮安郡王府。然后，毫不意外的见到了公主府他母亲派来的人。

“小公子了，殿下已经收到您出山的消息了！您要不，就跟老奴一块儿回京吧？陛下那里也有旨意，虽没催，但您一直在路上停着也不是事儿啊！”

来的是慧敏公主的太监总管何冲，虽是宦官，但不管是他母亲那里，还是他父亲那里都有一定的份量。

江之衡明白这点儿，所以也不恼，只是悠悠说道：“母亲没收到我受伤的消息？”

何冲大惊失色，“小公子啊，您哪儿受伤了？殿下那里真不知道啊！这也没跟着御医啊！江流护卫呢？可能看？”

江之衡摆摆手，“已经上过药了，放心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只是，想让我迅速进京是不可能了！唉，有心无力啊！”

何冲哪儿还敢催，这祖宗之前受伤，还能说跟他们没关系。若是在回京的路上再旧伤复发，他们这帮人的小命都别要了。

“小公子啊，您放心！老奴这就给京都去信，殿下肯定会派御医过来，您就放心在郡王府养着，旁的杂事儿有老奴呢啊！”何冲边说边亲自扶着江之衡往住处走，等看着江流上药后，忙不迭要去送信儿。

不过，却被江之衡拦着了，“跟母亲说万万不可迁怒守山的将士，不然，本公子这辈子都不回去了。”

何冲先惊后笑，“是！”小公子是真的长大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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