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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雅抱着安姐儿坐下，余光里看到江之衡的表情，不由心里一动。联想着大嫂刚才的举动，还有江之衡以往的恶名，猜到了一些无奈的事实。

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纵然他再不是，京都那些使劲儿把脏水、恶名往少年身上按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道听为虚，她只相信她自己看到的，至少，刚才，她相信江之衡对安姐儿，是真心喜欢的。还有他眼里的渴望，她也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最关键的是，她相信外公还有爹爹娘亲不会害自己。

小插曲没有打断大家烧烤的热情，唯有安姐儿被黑脸的卫观抱着，再不许乱爬。张氏无奈的接过烤肉的任务，但，在烤糊了两串儿肉后又放弃了。

“唉，我是真的没有这份儿手艺！”张氏看着清雅和妹妹娴熟的动作，还有那不时传过来的香味，表示羡慕不已。

卫观正抱着女儿玩儿，见状轻轻一笑喊清雅，“别勉强了，让丫鬟动手吧！”

张氏脸一红，却也没有逞强。

张巧雨和清雅对视一眼，把自己烤好的肉串和蔬菜都递过去一些，“俗话说能者多劳，姐姐负责貌美如花，相夫教子，其他的有我们呢！”

清雅把豆蓉洗好切好的各种水果也递过去，“就是就是，还有我呢！”

张氏脸更红了，但看着眼前放的一堆吃的，心里是受用的。扭头看到夫君和女儿正大眼瞪小眼的闹着玩儿时，更是幸福的要飘起来了。

她的亲事，果然如母亲所说，是上上好的呢！

只希望小姑子和妹妹两个人，也能收获一门好亲事！

……

今天烧烤是两种，一种是清雅最经常吃的石板烧，一种是模仿京都羊羊羊烤肉店做了烤炉的模样，用柳条或者竹签子穿着架在烤炉上烤。

两种方法各有千秋，但不管是石板上的肉片还是烤炉上的肉串儿，在小茴香撒下去时都爆发出浓烈的香味。

加上，各种蜜茶，都吃的很愉快。

而江之衡，显然也吃的很开心。能和雅儿妹妹在一处待着是一回事儿，第一次参与到另一个家庭里，也是惊喜。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卫家在最开始的时候那么抵触自己的身份！因为他的家里，或者说他从小到大的环境里，绝对不可能有这么愉快的氛围。

江之衡悄悄看着笑盈盈的和张巧雨说话的雅儿妹妹，心里发誓，将来不管何时何地一定要护雅儿妹妹周全。

吃的差不多了，几个年轻人终于有功夫说说笑笑起来。他也有机会，能和清雅好好说上几句话。

可惜的是，喜欢是真的，不太熟悉也是真的，加上卫家兄弟和于沉虎视眈眈的看着这边，只干巴巴的问候了几句。

清雅把这些看在眼里，略一思忖便提出了一个所有人都可以参与的话题。“江二哥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我看这几天你来见我爹爹好几次了！”

已经不着痕迹的往这边挪过来一些的于沉不由侧耳，他也想知道江之衡到底在做些什么。

他心里，总归是抱着希望的！

江之衡笑了笑，“本来……我兄长临走之前不是来拜访过伯父嘛！就是让伯父指点指点我！伯父前两天就考较了我的学问，但我那几两墨水根本不够看的。

我深知自己不是读书的料，就请教伯父该怎么选择。伯父就给我指了一条路，今天还给我介绍了一个人。我明天去见见人，也想一想接下来做什么。”

清雅了然，既然爹爹已经认定了江之衡这个人，是会帮着些的。

不过，清雅接着说道：“爹爹见谁都喜欢考学问，都成习惯了！其实要我说呀，如果不是科举，学问嘛，修身养性就够了！”

江之衡本来还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在座的都比她有才华，眼睛一亮，“雅儿妹妹真的这么觉得吗？”

清雅点头，“姜先生曾说过，学问拿来用是为上，拿来做底气是为中，拿来装门面或者附庸风雅的是为下。所以，你看我，虽说也会吟诗作对，但却是没有那份儿争强好胜的心的。”

清雅最后几句话刻意提高了声音，所以不仅是江之衡，其他几个人也是听到了耳朵里放到了心上。

尤其是卫观，感触最深。

“妹妹这话不错，学以致用，说的不就是这个道理嘛！”他一边温柔的把衣角从女儿嘴里扯出来，一边接着说道：“咱们卫家兄妹五个，不管是我，还是妹妹，虽然承继了家里的盛名，但都没有一个劲儿的去追逐什么才子才女的虚名。因为我们心里笃定，也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卫临也点头：“其实，大哥中举后不再继续科考我还不是很理解，现在妹妹这番话却让我想明白了。咱们兄妹五个，各有各的责任，大哥是未来的家主，所以他的时间不能都放在科举上。”

说到这里，卫临起身对着卫观拱手，“弟弟以往有什么做的不对的，言语有不当之处的，还望大哥大嫂原谅则个。”

张氏见小叔子提到自己，有点无措，赶紧看向夫君。

卫观因为抱着女儿，便没有拦着弟弟行礼，见状摆摆手，“自家兄弟，哪来的那么多事？我有我的责任，你也有你的责任，兄弟四人，只有你继续科举，意味着大部分人的目光都放在你的身上，压力可想而知。有什么需要，我和你嫂子义不容辞。”

卫临再次行礼，然后坐到江之衡旁，似是无意的说道：“家里四个兄弟，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妹妹。我一直觉得，我念书科考乃至将来做官，都是为了给妹妹一个依靠。让她不论何时不论何地，都能快快乐乐的。之衡觉得呢？”

江之衡的注意力一直在于沉身上，未来小舅子突然发难，他有点慌，“卫四哥说的极是，有你们这些哥哥，我想不管是谁，都不敢也不舍得让雅儿妹妹受委屈的。”

卫临笑，“之衡此言，甚得我心！”

江之衡笑笑，心里却在颤抖，八字还没一撇呢，未来舅兄就给下马威了。他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卫家兄弟和江之衡的话里，其实已经透出不少信息了，于沉不得不接受了这个让他绝望的现实。

突然，他心里想起之前上元节时听到的那句话，决定探查一下。

如果，雅儿妹妹变了个身份，也许，他还有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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