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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福刚开始还有点吞吞吐吐,后来在清雅清澈的目光下,才顺顺当当的把这两天的事情说了出来。
让他心里没底儿的是,妹妹眼里,果然没多少惊讶。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卫福突然有点心虚,家里头这些人算来算去,也就他的嘴巴有点欠收拾。
清雅把荞麦茶递过去,“确认……是这几天的事情,不过……”
卫福心里打鼓,“不过什么?”
清雅似笑非笑的看着卫福,有心想逗逗他,“唉,说起来都是小时候的事儿了!如果不是这两天有人不安生了,我都忘了。那时候我也就三四岁吧,无意听到了你和四哥的谈话……”
卫福捂脸,果然是他!
“雅儿,你……别跟我一般见识!我跟你发誓,第一眼见到你,我就觉得你就是我的亲妹妹,大哥他们也一样。”
本来是逗卫福的,可难受的,其实是清雅。她扭过头控制着不让眼泪掉下来,三哥这话让她既窝心又心安,毕竟,她再坚强再心里有数,也是在意长辈们和哥哥们的想法儿的。
卫福慌了神儿,这怎么还伤心了?他站起身想安慰妹妹几句,可却不知道该从哪儿安慰起。
过了会儿,清雅侧身擦了擦眼泪,才回过头来。但通红的双眼,还是让卫福看的心疼不已。
但接下来清雅问的问题,却越发的让他手足无措起来。
“三哥可是见过江二哥了吧?他又是什么想法儿?或者,应该说,他都知道什么,又
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卫福:“……”他怎么有种,兄妹五个,好像就他最笨的感觉?
……
从雅园出来,卫福第一反应就是抬头看看天空,叹口气却没说什么。然后一边儿祈祷江之衡自求多福,一边儿去找卫临去。
他得去找点儿平衡去!
淮安郡王府,江之衡看着江河递过来的新哭笑不得,“卫三哥是不是卖我卖的太彻底了些?”
江河沉默不语,江流心里却有点幸灾乐祸。平时主子总是一副天底下他最聪明的模样,这次遇到对手了吧?
他一想到,以后两个聪明人生活在一起就兴奋的不行。但很快,他就苦了脸,因为他意识到两个聪明的主子,貌似比公子一个更难伺候!
江之衡沉吟片刻,还是拿出纸笔给清雅回了信息,把能说的都说了,然后吩咐江流去送信,“你亲自过去,不可经过第三人,最好能见雅儿妹妹一眼。至少也得见见她身边的那个……胡俏,对,就是那丫头,尽量打听明白她那边的打算。”
江流脸一垮,“公子,您觉得我能打听出什么?卫小姐若是想说,自会回信的。”
江之衡冷哼一声,似笑非笑的看着拧巴的江流:“我最近老觉得江海一个人在京都不是事儿,要不你考虑一下,回去帮帮?”
江流敛了神色,“公子,您放心,属下一定完成任务!”
说完,就一溜烟跑了!
江之衡却笑不出来,这事儿似乎比他想象的复杂了一些。就最近的消息来看,京都三……动静又大了。
不行,他得找方先生问问对策,老头儿最近吃了睡睡了吃,再不找点事儿给他,估计都废了。
卫府雅园,清雅看完回信就把纸条扔进火盆里烧了个干净。她没想到的是,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江之衡,那个少年,已经为她做那么多了。
“小姐……”胡俏见清雅一直不说话,心里有点担忧。
清雅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她只是抬头看向窗外,院子里,豆荚正逗着麦粒,一人一犬倒也热闹。
她不在乎卫家小姐的身份,但不代表她不在乎祖母还有爹爹娘亲,以及四个兄长的那片心。
“娘亲在做什么?”心里没有了最开始的慌乱,清雅决定主动去问个明白。趁着事态还能控制,她要去跟娘亲坦白。
胡俏微愣,但依然很快回了话:“今儿是庄子上的大管事交账送年礼的日子……算着时辰,夫人应该忙完了。”
清雅点头,吩咐胡俏留下,然后喊上豆花跟她一起去了景泰居。
景泰居,梁氏刚打发走管事们,正翻看着桌子上的账本,看见女儿来了,心里高兴的紧。
“怎么想起过来了?”梁氏招手,让女儿过来坐。
清雅福了福,看花厅里只有白芷,娘亲脸上也没什么不对。咬咬牙,然后走到梁氏跟前儿跪下了。
梁氏吓了一跳,赶紧喊着白芷扶人,她也站起身拉人,“赶紧起来,不年不节的跪什么?你放心,就算你把天都捅个窟窿,娘也能给你补上。”
清雅第一次没听话,眼泪也在梁氏说话的同时落了下来。
她,何德何能!
梁氏察觉到了不对,女儿这样,她是从未见过!
“白芷,你出去!看好门,不准一人凑过来!”
白芷也有点慌,带着担忧出了门。
梁氏把女儿拉起来,“好雅儿,有什么事情尽管跟娘说!你可别吓我!”
清雅的眼泪越发控制不住,泪眼模糊的看着一脸关心的梁氏,“娘,十三年,女儿何德何能!”
梁氏心里咯噔一下,竟有点站不稳,却把清雅吓了一跳。
“娘亲———”清雅顾不上哭了,赶紧把梁氏扶到软榻上躺下。
梁氏躺下已经缓过来了,但却依然紧紧抓着女儿的手,“雅儿……”
清雅努力忽视掉被握的生疼的手,“娘亲我在呢!我在呢!”
她后悔了!
梁氏看着这张和自己越发像的脸,鼻头酸的难受,这是她精心养护了十三年的女儿啊!
“雅儿,你是娘的女儿!不管在你身上花了多少心血,不管为你做什么,都是我这个当母亲的应该做的。”梁氏说着些没头没尾的话,眼里却全是坚定。
清雅眼泪再度落下,她听懂娘亲话里的意思了!
“娘亲……”
梁氏已经不再激动,问清楚女儿前因后果后,不由长长叹了口气。她松开了手,心疼的摩挲着女儿手上的红痕,看着女儿,眼睛不舍得离开半分。
“雅儿,娘知道你既然来问就是什么都知道了。但娘想告诉你,你就是娘亲生的……如果非要较真儿,那就是你曾被旁人养了十个月。”
清雅心突然疼了一下:“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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