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月光洒落,给院子披上一层银霜。
朱焱的身体已经恢复,他从床头跳出窗外,爬上房顶。
没有污染的夜空澄净,月光很亮,星光同样璀璨,星月同辉,神力缠绕。
朱焱虽然实力没有了,眼力还在。他能看到天空交织的星神之光,这足以证明此界有天庭存在。
朱焱蹲在房顶看着这座县城,他想要离开,他想回到山林,继续修炼。
朱焱看着远处的建筑,只能收起这个心思,若想离开,黑夜不行,必须白日。
城隍庙!夜晚城隍监察全城,朱焱若串街过巷,恐怕会被城隍庙里的鬼差给捉拿去。
整个城池里,不被城隍监管的地方,也就县衙和几个有英灵庇护的家族了。
“红红,你在哪里?”房间里,孔安之惊醒,她没看到朱焱的身影,连忙跳下床寻找朱焱,她光着脚趴在窗口,两个大眼睛紧张的寻找。
“吱吱吱!”朱焱从房顶跳下去,跳到窗台。
“啊!红红,我做梦梦见你走了!不要我了!”孔安之张开双臂抱住朱焱。
第二天,孔安之早起,带着朱焱洗漱之后,开始晨读。
朱焱坐在孔安之的对面。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吱吱吱吱!”
孔安之声若银铃,一句一句的诵读诗经,她拉着朱焱一起读。
朱焱百无聊赖的听着,随口符合,扒拉着身上的毛发,诗经他读过,还见过写诗经的几个贤者,与他们有过交流。
“红红,我读的可好了,为什么先生不考我呢?”孔安之突然问道。
朱焱抬起眼皮,甩了甩尾巴,他那里知道,他又没见过教书先生。
小呀嘛小二郎背着书包
呸呸!
孔安之入学,有仆人护送,她不想和朱焱分开,拉上朱焱去学堂。朱焱背着孔安之的书包,屁颠屁颠的跟着。
孔安之的座位在侧面,属于借读旁听的位置,先生讲课,从未正眼看孔安之,哪怕孔安之旁边坐了个猴子。
去过几天以后,朱焱已经明白,这个世界的教条,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
女孩子在家里教也就罢了,上学堂,是万万不许的。
孔安之出现在学堂,已经打破规矩,这还是孔伯庸利用县令权利半强迫的结果。
教授女子读书,让先生觉得丢人,先生得罪不起县令,却也不愿意与孔安之多言,任由她旁听。
朱焱认为这老家伙,当不起先生两个字。
哼!
下学了,孔安之鼓着嘴,踢着脚走着,她很不高兴,先生的问题,明明就她会,她却得不到夸奖。
回到县衙后院,孔安之也没心情,坐在门口生闷气。
朱焱跑到厨房,偷来点心,递给孔安之!
“红红,你说先生为什么不喜欢我?”孔安之问道。
朱焱无言,他纵然知道也不可能说出来。看着孔安之失落的模样。
吱吱吱!
朱焱作了个鬼脸,拿一根棍子,呜呜渣渣,耍了套棍法,逗她开心。
“哇!红红真厉害!”孔安之转眼忘了不愉快,与朱焱玩耍起来。
“先生今天留了作业,让作一首诗,我要做什么呢?”玩耍许久,孔安之想起学堂里先生的话。
“有了!”孔安之拿起笔墨,书写道:“红红猴儿小,偷桃盗露枣。夭夭女儿心,身穿红花袄。”
“红红快看,我作的怎么样!”孔安之吹干笔墨,捧给朱焱看。
朱焱一眼扫过,双手捂脸,一头栽倒在桌子上。
你那个眼看出我有女儿心的?再说了,猴子吃东西能叫偷吗?我哪次偷来拿来的吃食没给你?
朱焱不想动弹,趴在桌子上装死。
“我去给爹爹看看!”孔安之拿着她写的诗跑了出去。
夜晚,孔安之睡了,朱焱爬起来,盘坐在房间里。
他在修炼,他要重新开始,修炼功法,重聚大道。
“红红快走!”沿西河边,一年春来,百花盛开,几年过去,孔安之已经十三岁了,按古代称呼,正是豆蔻年华。
孔安之带着几分俏皮,装作大家闺秀的模样,盛装出游,踏青而来。
“关关雉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朱焱跑到孔安之身边,突然听到有人装腔作调的吟诵。
他转头看过去,这是一个少年,十六七岁的年纪,眼角瞥见孔安之脸色泛红,故作镇定的饮诗。
“我呸!”朱焱一口唾沫喷过去:敢打我家安之的注意,王八蛋,臭狗屎,我家安之才十三岁。
啊!
那少年被朱焱喷里一脸唾沫,丢了形象,惊叫跑开,他恨不得杀了朱焱。
噗嗤!
孔安之捂嘴一笑,然后板正脸教训朱焱:“红红,你怎么能随便喷人,君子行有仪,言有礼,视中正,音方圆,方为君子之道。我们是要端正自己。”
“呵呵!”朱焱对孔安之呲牙一笑,我一个猴子你给我讲什么君子之道。
朱焱背着手,走在孔安之前面,驱赶狂蜂浪蝶,孔安之的话全当没听到。
“你这小泼猴,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孔安之笑骂,她也不生气,笑吟吟的走在朱焱身后,闻着青青芳草香,看着春游的才子佳人。
远处,几个年轻的少年聚在一起,说起来他们也是孔安之的同窗。
当时懵懂少年,还曾欺负孔安之,甚至看不起鄙视她去学堂读书。
此刻家人提点,若能成为县令的乘龙快婿,不仅能得佳人,还能有官府推举,平步青云。
只可惜,孔安之身边有个野猴子,谁去都捞不到好。
原本大家还想竞争,此时野猴拦路,搞不定这野猴子,大家都没机会,几个少年聚在一起,商量对策。
朱焱对他们嗤之以鼻,他们什么鬼心思,旁人一眼就看出来。
“柳垂溪口岸,春草迎芳菲。
迎来思春燕,梅落桃花归。”
孔安之走在岸边,春风徐徐吹着她发梢,柳岸低垂,游人如织。比她大一些的未嫁女,眼睛放着绿光看着周围的书生。忍不住作诗调笑一番。
朱焱眼睛眨巴,看着这一场庞大的户外相亲大会,他觉得我们家安之不应该来这里。
又有一个公子,自认文采过人,他摇着折扇,走到孔安之不远处,道:“千山迎春绿,万枝捧红芬。燕来成双侣,愿闻佳人心!”
“我呸!”朱焱一口唾弃喷出去。心你妹。
这公子手中利索,挥扇挡下朱焱的口水。
朱焱叉腰骂道:“吱吱吱!”
你这不要脸的猪卵子,身丧白衣亲娘去,头插桃枝绿父妻,摇扇只因驱口臭,穿衣缘是遮狗躯。
人不高,站在猪前刚及腰,
心却大,敢向我家安之读诗。
朱焱自己口嗨,拦在孔安之身前,奈何兽语听不懂,否则绝对让这家伙逆血攻心,死在当场。
“安之姑娘能否同游?”那公子无视朱焱,问孔安之。
孔安之还没说话,她的贴身侍女却道:“这猴儿好烦人,你若能打过这猴儿,把他赶跑,我家小姐便与你同游。”
“秀儿,莫要胡说。”孔安之训斥道,她虽然训斥秀儿,却没反驳。
那公子闻言一喜,他早觉得这猴子烦人,君子六艺,剑术略懂,自认收拾猴子没问题,他把折扇插在后衣领处,踏步走向朱焱。脸上露出冷笑。
猴子偷桃
噗!
秀儿捂嘴强忍笑意。
孔安之同样强掩笑意,一手扭着朱焱的耳朵道:“别闹快走!”
吱吱吱!
朱焱不服,他才踢了一脚,还没狠狠教训那个癞蛤蟆。
两人一猴走开。
咯咯咯!
年轻的公子发出奇怪的声音,脸色酱红,一头栽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