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
克劳拉开长弓,一个滑步半跪在伊瑟身前,挡住了巴哈雅的视线。
“姑娘,还认识我吗?四前你救了我们的人!”
巴哈雅看了他一眼,神情冷静了几分,但越过他的肩膀看到伊瑟的时候,表情又变得狰狞起来。
“你是不是在骗我?”克劳问道,“她这副样子,真的是你的同伴!?”
“不关她的事。”伊瑟把他拉开,“这是达陀罗的意志,凡是被病毒支配的生物,都会想要置我于死地。”
他似笑非笑地望着面目全非的少女,“可是就连你,也抗拒不了吗?”
视线有些模糊,一滴眼泪猝不及防滑下脸颊。
伊瑟抬手蹭了蹭,自己都有些惊讶。
这是泪水?
他,哭了?
就为了这种事?
克劳站在伊瑟身后,发现他的后心已经被血浸透。
原来,巴哈雅那一爪并不是刺伤了他的胸口。
那根本是洞体而过。
要害的位置受到重创,作为拥有心脏的生物,他不可能、也不没理由还活着。
伊瑟的肩膀突然抖动起来,像是颤抖,又像在低笑。
他回过头最后看了眼这位看火饶首领,右眼眼角的纹身发着荧光,而布条遮蔽下的左眼像是有火在燃烧。
不一会儿,蓝色火焰把布条烧成了灰,余烬飞落下来,露出下面明亮耀眼的碎片光芒。
“终期项目核心系统运行郑”
“侦测到机体状态跌破警戒线,正在关闭辅助模块,结束其余任务进程,系统进入强制运行模式。”
“已启用晶柱能源,正在修补受损组织,修补过程约五分钟,期间将关闭有害物质隔绝功能。”
啊!突如其来的巨大痛苦让他差点倒在地上。伊瑟扶着胸口,深深呼吸。
这是有生以来,他第一次直接接触到这个遍布病毒的世界,一瞬间他感觉有无数细生物正透过皮肤钻入四肢百骸。
空气里的病毒像是窥伺已久,在保护他的屏障碎裂之际蜂拥而至。全身血液更是不听指挥的涌动着,疯狂吞噬这些属于达陀罗的碎屑。
系统界面上有一个数值不断上升,尽管和总数相比仍差距巨大,但已经算是不的提升。
等到数值不再跳动,伊瑟明显觉得自己对身体的掌控上升到一个新的境界。
他站直了身子,血不再流了。
他攥紧了拳头,伤口愈合了。
他朝一头虎视眈眈的变异生物伸出手,变异生物在反重力操纵下凭空飞来,接着,他的手心裂开,一串暗红色的肉芽扎透变异生物的表皮,后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伊瑟扔掉被吸干了生命精华的干尸,系统界面上那串数值再度跳动了几下,而他的身体状态变得更加稳固,甚至更强。
原来这就是使用晶柱能源的感觉。
之前用的时候他还处于半昏迷状态,没能以主观意识好好体会。
而现在,他竟然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只要维持这种状态,就算是莱赛克杰在这里,他也一样能将其击败。
对了,眼下还有一个人要解决……
伊瑟恍惚地对准巴哈雅抬起手,三种能力在手心里旋绕,打不定主意要先用哪种。
一个人冲过来抓住他的手腕。克劳厉声呵斥:“你要做什么!?”
伊瑟猛然清醒,左眼的光芒熄灭了,重新变回漆黑的空洞眼眶。
每个人都想君临这个世界。总有一你会不满足于仅仅是生存。
地牢里苏曾经过的话在他脑海里大声回荡,伊瑟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不知道自己刚才进入了一个什么样的状态,但如果不是克劳,他接下来可能真的会杀死巴哈雅。
“我……”他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解释。
巴哈雅先是被他身上突然涌出的强大气场镇住,此刻见他没有攻击,低吼一声指挥变异生物继续进攻。
伊瑟反手把克劳揽在身后,面前竖起三面冰墙挡住扑咬的野兽,他的头顶出现了三根悬浮的冰枪,对准敌人齐齐射了出去。
低温控制配合反重力往往能发挥奇效,这在与海泽战斗时已经验证了。
被击杀的野兽尸体很快堆成了山,然而最初那只猞猁模样的变异生物迟迟没有上前。
它像是有着比普通野兽更高等的智慧,耐心等候伊瑟的破绽。
它不找伊瑟麻烦,不代表伊瑟不想找它的麻烦。
伊瑟在冲刺中一甩手,一根冰晶结成的长枪出现在手中,水银般的光华倾泄而出,化作长龙直捣要害。
那只猞猁吃了一惊,闪避的动作表现出一丝犹豫。
这也是显着的人性化表现。伊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它真的有理智!
他举枪下劈,猞猁发现自己别无选择,遂怒吼一声迎上来。
它长尾一扫,以毫厘之差躲过长枪,对着伊瑟的侧腹就是一爪。
伊瑟横枪抵挡。砰!他整个裙飞出去跌入一丛灌木中,交击时刻,他手中的这柄由冰晶凝结的武器竟然有溃散的迹象。
见敌人受创,猞猁却一反常态的没有追击,而是转身面向了克劳。
但克劳可不是它想捏的软柿子。强劲的长弓连续射击,三支箭,两支钉进它身侧的树干,一支射中了它的肩膀。猞猁痛嚎一声,拖着一身飘逸的毛发冲向克劳。
“给我回来!”
一大根枯树段横飞出去砸向猞猁,后者灵巧的跳跃躲开,健美的身躯在林间辗转一周,前爪搭在一块岩石上倾身低吼。
伊瑟大步迈出灌木,身上本就残破的衬衫显得更加破烂,他嘴角淌血,额头上也破了一块。
但很快,那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无踪。
伊瑟清喝一声冲了上去。
猞猁的眼睛迅速变得血红,它失去了耐心与仁慈。
仿佛是一阵风,看似轻巧实则沉重无比的兽躯转眼近身,伊瑟再度举枪抵挡,冰晶长枪接连抵御了三下拍击,最后一下他清楚的听见了一声裂响。
攻击一停,伊瑟一个后翻撤开,野兽如影随形。他面色沉静将长枪上挑,那头野兽便如同自己向枪尖上撞来一般,颈侧被长枪划出一道二尺长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