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抽气,脚踝的伤口发出剧烈的疼,她咬着牙扶过树干拔腿就跑,空阔的山林间一阵鸟兽惊飞。
待她喘息着拂过树干最后的一道拐口,一抬头与一个娇俏的姑娘正面碰上。
姑娘捏着东西,卷发披在双肩,那双染了惊讶的乌润清亮眼睛让她愣了好一会。
与此同时,那帮人出现在几米之后,喘着气笑,“快过来!”
回忆戛然而止。
市比赛训练场地的树林。
顾深饮了凉啤,捏烟靠近唇瓣。
“你特么能不能别抽了,我操你妈的。”陆队伸手劈去,动作不及他快,顾深轻轻一收,安然无恙躲开。
他对着一脸正气的男韧笑,忽然开口,抬眸时面无表情,“我以前还真是个坏学生。”
“抽烟喝酒打架是吧,就种东西年少轻狂谁没做过,老子当年还被当作军痞呢!”陆队怒。
顾深抬手不紧不慢地靠近下颚,不动声色盯他,深色的眼睛在黑夜中带着一种奇怪的情绪,“我是我干过许多混账事。”
“比如?”瞧见这样,陆队大概觉得劝不了他了,决定等他缓了心情讲完故事再做决定。
于是,男人思忖几秒蹲下来,点头,“看你那样,当初也做不了什么好事。”
高一都敢和教官打架了,以前岂不是更无法无?
顾深瞥了一眼他摇头满是不得聊脸色,瞌了瞌眼皮,抬手间烟条末赌星火带光。
“口是心非算不算?”
“……其实那是贱。”
犹记得七岁那年某,他在逞凶作恶的混混中心软帮了那个团子,从此换了她软软糯糯喊出的几年哥哥。
其实她也挺蠢的,能打过那帮混混就明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可她傻兮兮地,就爱跟在他背后,充当了一个称职的尾巴。
他爱打球,外公不许,她帮他偷偷瞒过海。
那时候球技初练差劲得连三岁孩都比不上,而空到只有她一个观众的球场里,姑娘巧笑倩兮,仿佛撞见了万年盛景。
再后来,借口被发现,他任性妄为,一口咬定是她从中作梗,吵架、闹掰,分分合合的最后总是她来服软。
绝交两年再次相遇时,在数不清的闪光灯与欢呼喝彩下,她还是颤着那双水灵灵的宝石眼睛轻轻喊他哥哥。
不出是什么感觉,反正后来默认允许她跟着爬山,夜幕黑暗,她差点走丢,气的他许下一个不计后果的愿望。
后来车祸,那年送出院的她和温媛去车站,团子已经八岁,长得还没他肩膀高。
她还是会笑,会颤颤地看他,只是不会再亲昵地喊哥哥。
发动的列车消失在轨道远处,他心口徒然酸涩,问郑女士:“妈,九九会回来吗?”
“等六六长大了,九九就回来啦。”
因为那句话,他给六六吃好的,用好的,洁癖的他甚至允许六六进入房间,会不厌其烦地带六六去买猫粮。
六六长大了,又一年的杳无音讯之下,他突然明白了。
原来向流星许愿真的会实现,愿望成真了,他的九九真的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