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回来时,王天保等在门口。
一见到他,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不用在正院伺候?”
王天保给四爷请了安,将步摇交给了苏培盛:“爷,是福晋让奴才在这里等着您。福晋如今正在明围院,王以诚招认这步摇和信是他帮着带进府,之后就交给了明围院的明音姑娘。”
四爷超前走的脚步顿住,拐了个方向:“去明围院。”
小福晋竟然出了正院,去了明围院,匪夷所思。
这其中,必定有猫腻。
四爷到的时候,就听得一阵阵的惨叫声。
小福晋很少这么生气,看来是真被惹着了。
清欢气的不得了。
明音还真当她是个好说话的呢,只要她抵死不说,自己绝对不会用刑!
那她就不妨拿明音给自己在府中立个威。
她是福晋,是这后院的主子!
她可以选择无视,但除了四爷,谁也不能给她受委屈。
“明音,你还是说了好,这三十板子下去,你这命还要不要了?”
听了明慧的话,明音勉强抬起头,磕磕绊绊的说道:“回禀福晋,李格格,奴才说的,句句属实。奴才只见过,只见过这步摇,没见过什么信。”
正巧此时,白术走了回来,在清欢身边摇了摇头。
清欢抬手,打板子的小太监立刻住了手。
“你说,你当真不知道有什么信是吗?”清欢撑着下巴,眨了眨眼。
“是。奴婢,奴婢不知。”
“很好。”清欢轻笑,看向李氏:“看来李格格院子里也出了内贼啊,就看你是信王以诚还是明音了。”
“四爷!”李氏蓦地尖叫一声,猛的上前,跪在四爷跟前,“砰砰砰”的先磕了三个响头。
“爷,福晋,福晋太过分了!妾身也是您身边伺候的,是大格格的生母。福晋这般搜了妾身的院子,妾身日后还怎么在府中立足?
还有明音这贱人,分明是在攀咬妾身。妾身当真不知道什么信。收了那步摇,是妾身不是。但妾身也是想着讨好爷,想让爷来明围院的时候,见到一个更好的妾身。”
四爷蹙眉,神色冷漠的看着李氏这哭哭啼啼的模样:“李四儿送了你步摇,带了什么话给你。”
李氏哭喊声戛然而止。
等触及到四爷冷漠的眼神,微微缩了缩。
清欢索性不管此事,由着四爷自个儿解决。
“明音。你入府前和隆科多府上的人认识?”
“回爷的话,奴婢不认识。”明音浑身虚脱,脸色苍白,身上还有血迹,看着好不可怜。
“既然不认识,又为何会选择了你帮忙传东西?还有,那封信,去了哪里?”四爷接过清欢递来的茶,轻抿了一口。
明音双唇抖了抖,下意识的咬唇。
“王以诚呢?”
清欢道:“已经让人扣在正院了,爷是想要见他吗?”
“原本是该杖毙了事的,看在他还算老实的份上,饶他一命。到时候打六十大板吧。”
六十大板,非死即残。
四爷这是摆明了要王以诚的命。
就算是他侥幸活下来,也是个没什么用的人。
明音面色愈发灰败:“主子爷,主子爷,奴婢,奴婢真的只收到了这一支步摇,还有带进来的话,真的没有信。”
“什么话?”
“隆科多大人那边的意思,让格格想办法在您面前替他说说好话,能让您对他刮目相看。”
“你撒谎!”李氏尖叫反驳:“这些话,你从未说过。爷,是这贱人撒谎,妾身真的不知晓这些啊。”
四爷被吵得脑仁疼:“闭嘴!来人,明音杖毙。”
李氏惊的忘记了辩驳,愣愣的看着四爷。
四爷没给她一丁点儿的脸色:“李氏,禁足明围院三月。把大格格挪出去,挪到宋氏那里去。”
“不,爷!妾身错了,妾身再也不敢了。大格格,大格格不能离开妾身啊。”
四爷不想与她多说,大步离开了明围院。
清欢留下罗嬷嬷和白术,监督着杖毙了明音,而后跟着四爷往正院走去。
到了正院,四爷看到院子里的软塌桌椅,挑眉:“你原本在院子里午睡?”
“啊?对,妾身看着天气不错,便在院子里侍弄侍弄花草,倒是没想到一个不小心就睡着了。”
四爷随意的躺在软塌上,指了指石竹:“你来说,今日怎么是你家主子亲自去了明围院。”
石竹早就不平了,也不添油加醋,就平淡的将午后的事儿说了一通。
四爷越听,眉峰皱的越紧。
看来,真是他之前太宠着李氏了。
“传话下去,李氏禁足半年。这半年,一切供应都按照侍妾的身份给。大格格尽快抱到宋氏那里去,免得带坏。”
明围院的事情闹得这么大,阖府上下都已经知晓。
宋氏站在门口,看着襁褓中的大格格,“去收拾一间屋子出来给乳母丫鬟住下。大格格,跟我一起住就行。”
另一边,瓜尔佳氏面色不变的绣着帕子:“你们都得记住,这不是在咱们自己府上,一举一动都得仔细着。还有,切不可跟府外的人有什么牵扯,否则,明音就是个例子。”
如月心中惧怕:“奴婢悄悄地去看过,明音是被杖毙的,浑身上下都是血。后来,苏公公带着人,用一张破席子卷了她出去了。”
“王以诚那边,都办妥了吗?”瓜尔佳氏突然放下绣活,认真的道。
“您放心,奴婢已经给福晋传了话。福晋的意思是,若是这次能保下王以诚,便让他过来伺候您。”
瓜尔佳氏放心的点头。
王以诚愿意说实话,这自然不是他本身愿意。
不过是被拿捏住了把柄,这才爽快的说了出来。
“不过,按照王以诚的意思,那带进来的东西中还有一封信。他原封不动的交给了明音,可明音却咬死了不认此事。主子,您觉得这其中可有奇怪的地方?”如兰压低了声音,提醒道。
瓜尔佳氏蹙眉:“此事,我们能想到,福晋也能想到。李氏没什么脑子,她既然说不知道,那必定是没收到这封信。”
瓜尔佳氏下意识的看了看外面,突然道:“日后多注意一下对面。”
“您是怀疑,宋格格?”如兰诧异:“宋格格和李格格之间......”
“这府中的女人啊,都不是什么善茬。此事一出,唯一得到好处的,可不就是她么?”平白多了一个孩子,还真是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