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爷今日在前头见的人是年家的公子。”
年家?
一听到这两个字,清欢顿时清醒:“年家?年家哪位公子?叫什么名字?”
年羹尧是康熙三十九年的进士,算时间入四爷的眼还早得很。
但也难保四爷会很早就相中了此人。
再然后,还有宫中那位神秘莫测的康熙爷......
清欢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年家,可是雍正朝绝不可少的一个家族。
“年羹尧。”
王天保吐出的这三个字,让清欢立刻呆愣在座椅上。
果然是他!
“主子,主子?”王天保叫了两声,清欢都没回过神。
最后还是石竹端了新鲜的果子进来,才解救了王天保:“你先出去吧,主子若是有了吩咐,你再进来。”
王天保若有所思的点头,出门前还想起了一件事:“伊格格院子里的人出门了。”
石竹无所谓的嗤笑:“才进府第二天就出门,府上的家教真的很好。我会告诉主子的,你先去小厨房盯着点,晚膳主子爷要过来吃的。”
“主子?可是王天保带回来的消息不正常?”等王天保走后,石竹将新鲜的果子放在桌子上,给清欢捶着腿:“奴婢听说那年家的公子来了不是一次两次了,可主子爷平日里很少在府中光明正大的见他。”
“不是一次两次?很少光明正大的见?”清欢回过神:“你还知道多少?”
“这些都是前院的事儿,奴婢知道的也不过是道听途说。此人如今并未有功名在身,主子您为何?”石竹不解。
按理,年羹尧如今身无功名,也并不是在京城出类拔萃的人。
主子对他的关注,却异于常人。
清欢心中苦笑。
她能不特意关注吗?
从穿越过来开始,她就在想年家的事情。
无论是年羹尧,还是日后那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敦肃皇贵妃,这都是她需要好好思虑的。
因为心中有事,故而四爷过来后,明显能察觉到清欢的情绪不高,还让苏培盛打听了一下。
石竹暗暗地笑道,却没有说年羹尧的事情:“可能是今儿个早上发生的事情影响了主子的心绪。”
说着,便如实的将早上的事儿告知了苏培盛。
苏培盛也是个伶俐人,等石竹说完,趁着只有四爷一个人的时候,将伊尔根觉罗氏的行为说了个遍。
闻言,四爷狠狠的蹙眉:“这般不懂规矩,一个格格,抬举她了。”
苏培盛机灵的问道:“爷您的意思是?”
“降为侍妾吧。府中还未曾有侍妾,她开个先河吧。既然是侍妾,就换个地方住。西院小一点的屋子多得是,随便挑选一间吧。”
苏培盛是个人精。
听了四爷的话,自然知晓这位伊格格,以后很难再有出头的日子。
吃晚膳的时候,四爷抿唇:“早上的事情,为何不让人来告诉爷?”
清欢愕然,眨了眨眼,不确定的问道:“您是说伊妹妹的事情?爷,此事妾身自己可以解决的。”
“她这般不懂规矩,你就没必要给她留脸面。”
清欢再次眨了眨眼,但此时的四爷已然转开了脸。
石竹压低了声音,附在她耳边将伊尔根觉罗氏的下场说了。
清欢诧异的挑眉,感叹四爷这雷厉风行的手段,起身行了礼:“妾身多谢四爷替妾身做主。”
“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行礼。伊尔根觉罗氏在家中时就是庶女,规矩礼仪不懂也是正常的。宋氏最早入府,对府中的规矩了解透彻。既然都在西院,就让宋氏教一教她吧。”
清欢应下,亲自拿起刀切了牛蹄筋递到四爷的小碟子里:“爷,您多吃点。”
四爷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看着那张笑脸,突然道:“清欢,性子和善是你的优点,但有时候也是缺点。你是爷的福晋,这后院你如果一味的软和,只会让人不把你这个福晋放在眼里。”
四爷本不想多说。
毕竟说来说去,大部分都是女人的事情。
可小福晋年纪小,难免想的不周到,会被府中其他人明里暗里的算计。
性子——和善?
夹在筷子上的藕夹掉在了碗里,清欢尽可能的憋住笑。
四爷竟然一本正经的教导她后院的管理之道......
忍了许久,在最后四爷死盯的目光中,清欢还是破了功:“爷,咳咳咳,您放心,我绝对听从您的意思,将这后院管理的好好的。”
四爷倒吸了一口气,很努力的压下了想将眼前人吃干抹净的冲动,冷着脸喝掉了三碗莲藕排骨汤!
清欢这么一作妖,一嘲笑,所有的后果都还是得自己来负。
尤其在血气方刚的四爷面前,更是没有逃脱的可能。
——
“主子,这是李大夫送来的最后一颗药。”石竹确定周围无人,才将那药拿了出来。
“按照惯例,他今儿个要来请平安脉,会带下一批的过来。”清欢毫不犹豫的吞下了那颗药:“伊尔根觉罗氏那边有什么动静?”
“苏培盛和王天保一起去督促着她搬屋子,自然是不敢有什么怨言的。”
“那就好——”
谁料,清欢话还没说完,白术就快步走了进来:“主子,伊侍妾来了。”
清欢扬唇,端正了坐姿:“让她进来。”
伊尔根觉罗氏一进来,就看到这么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柔和的阳光从窗户透进屋内。
而清欢坐在窗边的软塌上,整个人都沐浴在阳光之下。
手边的小茶几防着一壶茶、一盘果子和两盘糕点。
怎么看,都是无比惬意的生活。
再想自己新搬的地方是个朝北阴冷的,今儿个这么好的太阳都没法晒到,这简直是......
“妾身给福晋请安。昨儿早上来给您请安的时候,妾身没带着东西来,今儿个过来给您请安,带了点家中带来的特产。”
清欢淡淡的抬头,“妹妹有心了。东西既然送了,也就不在乎是早是晚。妹妹新搬的地方可好?一切都安置好了吗?”
好似是没听出清欢语气中的讽刺,伊尔根觉罗氏笑着道:“妾身那边一切安好,福晋费心了。”
清欢摩挲着指甲,没说什么。
那地方又不是她挑的,是四爷的意思。
但她也并不想去解释,误会就误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