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百肆看她有些为难的样子，也不打算让她做这些没用的功课：“你要是有请教她这些的功夫，去试试能不能套出关于尹苑的话来更好些。”

“我今天去了杂役库，那里面有个婆婆说了关于佻佻的事情，我觉得有些奇怪。”

说起套话，她倒是记得之前老奴人给她的提醒。

倾百肆放下碗筷：“我们在这里面本就是谁也不能全信，不过依我之见在这里面有动作还是尽早做完，否则拖得时间越久不仅对我们没好处，万一我哥来了什么也没打探到，岂不是白来了一场？”

左丘凉伸手收拾着他吃剩下的饭菜，默许的点了点头：“一起出去跟他们打个招呼吧？”

等她把那一堆东西都收到食盒里放好以后，一回头就看到倾百肆已经换好了衣服，在一旁等着她了。

两个人互相点了一下头，示意往外面走，然后左丘凉就推开了正殿的门。

百花居虽然满院子的花卉，但是以往都是黑漆漆的，左丘凉在里面坐了一会儿的功夫，外面的长廊上就挂了几个灯笼，虽然这灯火也不算很强烈，但是多多少少还是把周围照亮了不少。

“佻佻？”左丘凉看着长廊似乎有个人站在一个木凳上，还在继续挂着灯笼，就下意识的叫出了声。

佻佻听到有人叫自己，就扭过头来，看着左丘凉和另一个衣着华贵的人。

“参见温娘娘。”她从凳子上跳下来，跪在地上，双手拢在地面，就这么拜了个大礼。

倾百肆笑了笑，抬手：“起来吧。”

闻声，佻佻直起身子，看着眼前这个美艳绝伦的女人，细细一看，自己都忍不住想要夸赞。

“就你们两个人吗？”倾百肆后面扯了扯左丘凉的衣角，问了句。

左丘凉回头看着他：“还有两个厨子，不过他们在后院。”说完，她就准备往后院跑。

倾百肆一把拽住她的领子，然后拖了回来：“不用找他们了，反正这里现在就你们两个。”他的目光转向佻佻：“百花居里之后的一切安排就听阿凉的，还有平时除了阿凉以外，不要让别人打扰我。”

佻佻像小鸡啄米一样一直点着头。

倾百肆把左丘凉拉到跟前：“还有就是，她比较笨，不太懂皇庭的礼仪，都是我们之前一起在花楼都闲散惯了，你尽量不要让她惹事，只要没有外人怎么样都可以。”

佻佻又点头，畏畏缩缩的盯着倾百肆。

倾百肆扬起嘴角，松开左丘凉的领子，拍了拍双手：“好了，你们玩吧，我先去休息了。”

就这样，两个人一起盯着那个背影，一路把他盯回了房间。

……

……

倾百肆这么一交代，佻佻觉得这位娘娘倒还真是挺平易近人的，她在这皇庭待了这么久，还真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主人。

一个居然连整个院子都可以交给一个下人管理的人，属实也是够心大的。

这长廊挂上灯笼以后，整个道都变得亮堂了许多，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有那么回事，坐在这长廊上被这光一照，居然没有原来那么冷了。

左丘凉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佻佻，她正望着水里的那轮残月下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左丘凉附身捡起一块在长廊上的碎石，一挥手扔到了水里映照的月亮上，贱起一丝水花，涟漪也跟着一圈一圈的荡漾开来。

佻佻像是惊醒一般，回过神来，看着左丘凉。

“你想什么呢？”左丘凉微笑着，看向佻佻。

她那满是精神的目光，被这月光照射的越发明亮。

佻佻摇了摇脑袋：“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起，我的上一任主子了。”

“嗯？原来你也服侍过人吗？”左丘凉凑到她的脸庞边：“有没有也当过管着下人的姑姑呀？”

佻佻对上左丘凉那笑弯的眼睛：“噗嗤，我哪有那么好的福气呀……只是，我之前的主子，也待我们这些下人很好。”

“那后来那位娘娘怎么样了？”左丘凉看着佻佻，小声的问了出来。

之前的主子，这句话顾名思义，几乎等同于已经不在了的人。

佻佻苦笑了笑：“后来……我们这些下人就被遣散了，跟娘娘亲近的人几乎都死了，剩下的大部分都打入杂役库了。”

“皇庭里面原来有这么残酷吗？主子没了那些亲近的下人就要跟着陪葬？”左丘凉拧着那细长的眉毛，又开始对皇庭的规矩不满起来。

佻佻却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我那位主子，是唯一一个不知死活，莫名其妙就把下人都遣散的。”

“哦……那这位娘娘还挺惨的……”左丘凉一副明白了的样子，自顾自的点着头，可当目光刚一离开佻佻之后，她的眸子就猛然一缩。

“你说的那位娘娘……是谁？”

她又死死的盯着佻佻，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比起刚才，多了些复杂的东西。

佻佻被这一盯看的有些发怵，下意识的就说了出来：“她……是尹王妃。”

“尹王妃？”

果然。

没想到这种不废功夫的好事都能让自己撞上。

“阿凉姐姐？怎么了？”佻佻奇怪的看着左丘凉，总觉得她的反应有些过于反常了。

左丘凉回过神来：“没什么……没什么。”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神色，继续问道：“我记得尹王妃之前是亲王殿下很喜欢的人，为什么突然就没了音讯呢？”

佻佻也无奈的摇了摇头：“那都是两三年前的事情了，我只知道在我离开前听到尹王妃和亲王殿下大吵了一架，后来没过多久我们就都不在那里了。”

她看着几近于静止的湖面，自己的心情也跟着像这湖面一样，有些孤寂的平静：“说起来……杂役库的婆婆，她之前也是尹王妃的下人，她当时可是一个管事的姑姑，比我们要接近王妃的多，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活下来的，总之之前在芬芳殿的侍从们，除了那些干杂活的以外，我就只知道她还在。”

“是今天我见到的那个婆婆吗？”左丘凉想顺着她说的肯定一下。

“对呀……不过，阿凉姐姐，你可千万不要对这件事好奇，就我知道的，之前有好多对这件事好奇的宫女们都在皇庭里面消失了，他们都说芬芳殿住着个吃人的鬼，没有人敢靠近那个曾经虫鸟环绕的王妃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