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籽知道,江浚泽从来不是个好惹的,尤其是那张帅的不想真人的脸,下耷眼睑,简直是让人有叛国一样的负罪感。这下好不容易找了个好机会,想哄高兴他,谁知道他女朋友居然爽约了。忐忑着,玉籽收好自己的摄像机,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马到晚饭时间,玉籽检查好摄像机,确定都关闭了,对忙了一整天的工作人员们说“好了,接下来我们有两个小时的晚饭时间,大家这三天都辛苦了,房间里的菜单的菜,随便点,我来买单。”说着,玉籽晃了晃手里的卡,大家都十分雀跃。
“要不我们点了菜,去森林烟花去开个派对?”张米是最喜欢热闹的,这种时候,绝对少不了他。
“好呀好呀”其他人都附和着,玉籽却摇了摇头“你们去乐吧,我去休息了,张米你别忘了一会开机器,我先去睡了。”
“老板真识趣”张米带着几个工作人员一起往森林烟花去了,玉籽叫住了李思然“江浚泽现在已经飞机了,我给他开了叫,叫啥玩意来着的别墅,你一会领着…算了,我还要去清点器材,我去吧,你跟他们一起吃饭。”
“江炮要来,是跟他女朋友吗?那个于宜恩,人长得挺好看的,开始人品不怎么样呢,不知道江炮看她哪一点了。”李思然说起自己的偶像,就啰嗦了起来,玉籽头疼的厉害,晃了晃脑袋,往自己的房间去了。
玉籽住在月光,还算是这帮人有点良心,给她留了月光最大最好的房间,而且因为张米想要跟李勇他们组队打游戏,卫一风又不好意思和玉籽,李思然两个女孩子住在一起,所以他们几位男士都住在森林烟火。
玉籽坐在沙发,电脑都没开,想要小憩一会,可是感觉自己刚刚闭眼,电话就响了“喂…”
“东西我给你带来了,你来清点一些。”
“好”说着,玉籽从沙发坐起来,只觉头疼欲裂,她只能扶着额又坐回了沙发。
稳定了一会,玉籽强打着精神,走出别墅,头晕的厉害玉籽只得叫了高夫球车送自己。
车子带棚,玉籽靠在棚子又想要休息一会,司机问“小姐您没事吗?脸色那么难看。”
“没事,一会就好了。”玉籽话音刚落,就到了地方,只见江浚泽站在停靠船舶的码头边,单手提包,另一边放着自己的行李箱,而工人正在卸下江浚泽带来的东西。
玉籽迎了去“多谢江大明星,肯定没有吃饭吧,清点好东西以后,请你吃饭。”
“快点,我饿坏了。”江浚泽冷冷的瞥了玉籽一眼,却发现玉籽脸色不对,正要前询问,玉籽却已经在工作了。
潜水的设备,玉籽有成套的,苗苗直接空运过来就错不了,还有就是防水的设备,这个清点起来也容易,玉籽照着给苗苗拉的单子,几分钟就清点完了。
再由工作人员小心搬运会月光别墅,而玉籽和江浚泽,坐玉籽来时的高尔夫球车,往他住的别墅去。
看得出来,江浚泽很不高兴,玉籽虽然知道他不高兴,大半不是自己的原因,但是也是自己主动提起,让他带着女朋友来度假的,兴致勃勃来,却扫了兴,本来可以不用来的,却还要帮玉籽带东西,才会过来。
玉籽拿起手机,给厨房点起了餐“大明星,厨房说没有中餐了,吃意面和牛排怎么样?”
“嗯”江浚泽侧边坐着,依然生着闷气,玉籽本来不打算理他,可他却太显眼了。
玉籽给江浚泽定的别墅也在北侧,但是要比月光远一点,说话间就已经到了。
玉籽用门卡开门,江浚泽提着行李走在后面。就在门开的那一刻,两个人同时看到了满屋的气球,还有落地的鲜花和蜡烛。
玉籽想到几个小时之前,自己在订房间的时候。
“喂,你好湖心岛酒店订房处为您服务,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服务人员亲切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哦,你好,我想订一套房间。“玉籽答
“好的,请问您入住的有几个人?“
“两个,两个人。“
“好的,那方面透露一下两位是住一个房间还是两个房间?“湖心岛酒店的别墅套房有大有小,面积小的只有一个房间,大的像在中心区域的别墅,有大小近十个房间的。
“呃…“这个问题倒是问住了玉籽,想了想,依然没有什么好的答案,所以干脆还是问专业人士“就…情侣两个人,交往没多久,第一次来度假,住几个房间好?“
“哦,这样吧,女士。我们酒店北区有一栋专门为情侣准备的别墅,有两个房间,但是是相连的,这样既有独立空间,又有亲密性。而且还有浪漫的布置,非常适合刚刚确定关系的情侣们居住。“
“啊,这个好,这个好。好的就定这个,一会儿给我送到月光别墅来,我是月光【app下载地址xbzs】别墅的住客。“
“好的,马为你送到。“
看着满屋的气球,玉籽才意识到,服务人员说的“浪漫的布置“是什么意思?
玉籽尴尬的踩着铺满鲜花的地板,把房卡插进电槽里,她真的十分讨厌踩着鲜花走路,江浚泽在后面看着,玉籽弓着腰好像一个炸毛的猫儿。
蜡烛是香蜡,整个屋子里,都是馥郁的香味,昏黄的灯光显得十分暧昧,玉籽转身想走,江浚泽却在堵门口,拉着行李箱缓步走进来,并且顺手把门关了。
“愣着干嘛,坐啊“一边说话,江浚泽一边摘下帽子,眼睛口罩“我饿了,饭要多久才送到?“
“我刚刚点好,可能要半个多小时吧。“
“那我去冲个凉“说着,江浚泽提着行李,要往二楼去。
“要不你先休息,我就先走了。“说完,玉籽转身准备走。
“你很忙吗?“江浚泽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我,这会儿倒没什么事儿。“
“我现在不想自己吃饭,尤其是在这个房子里“说完,目光扫视了周围的环境,这里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人能来的地方。
玉籽看着他走去,叹了口气只得坐在沙发,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怎么就那么愧疚呢?
门铃响的时候,玉籽正灭掉最后一个蜡烛,是她刚才点了餐到了。
服务人员推着餐车进来,把饭菜摆在餐桌,还附赠了一瓶冰镇好的香槟“祝您用餐愉快“
“谢谢“玉籽给了小费,目送着服务人员离开,这时,江浚泽也洗完澡,顶着半干的头发,从二楼下来“那个房间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一个房间还是两个房间?“
“是两个,订房的时候,服务人员说,是专门为第一次旅行的小情侣准备的。“玉籽说完还有点难为情。
“又不是说的你,你脸红什么?“江浚泽坐下,掀开盘子的保温盖,白色附着一层金边的盘子中,是一块还冒着热气的牛排,焦褐的颜色和丰富的配菜让人食指大动。另一个盘子里,白菇奶油意面,香浓的奶油和黑胡椒散发出迷人的香味,煎到两面金黄的吐司边,是草莓果酱和黄油,沙拉也是爽口的油醋汁,一道颜色颇为好看的法式红烩汤,也冒着热气。开胃菜和餐后点心相互呼应,虽然是一顿简餐,但怎么看这也是一顿非常正宗的法式大餐。
玉籽的面前也摆着一份一样的,她看着一边冰镇好的香槟,拉开木塞,气体冲出发出砰的一声,玉籽晃了晃手里的酒,对江浚泽说“来一杯?“
江浚泽往前推了推自己的杯子,玉籽适时的给他倒。淡淡的金黄色和雪白的泡沫,让香槟这种酒有了很梦幻的感觉。
“你不喝吗?“
“我明天可是要潜水的。潜水前24小时,最好是滴酒不沾。“说着,玉籽开始吃自己的意面,但是吃了一口,她就放下了叉子,然后把江浚泽面前的意面,用自己的牛排给换了过来“这个意面里,加了橙子你不能吃。“
“你怎么知道我不能吃橙子?“江浚泽记得自己从来没有在外面公布过。
“我跟你哥第一次在飞机见面,他也不能吃橙子。我想你们俩不是兄弟吗?所以你也肯定不能吃。“玉籽拿起一块吐司,把边角切掉,抹黄油“说这个。“
“原来是因为宋律啊“玉籽没能察觉他话语里的失落,继续问“你们是只不能吃橙子,还是对同属性的水果都过敏了啊?那你能不能吃橘子?柚子?“
“其实是都可以吃的。真正过敏的,是皮。“
玉籽眼前的这道意面,为了丰富口感,厨师特意加了一点橙皮碎“只有果肉的话是可以吃的。“
“那你岂不是不能吃陈皮鸭了?哎…“玉籽叹着气吃自己的晚饭。
“是我不能吃,你叹什么气?“
“我只是觉得可惜,陈皮鸭是我最喜欢吃的南菜,本想着这次拍摄结束请你们去吃呢。“玉籽一个人要吃两份意面,她非常不喜欢浪费食物,就算是没有胃口也勉强着自己吃完。
“你们吃就好了,这个牛排我吃不完,给你一点“说着,江浚泽切下一大块牛排放在玉籽的碟子里。
“你也要多吃一点。“玉籽又切了一块吐司给他。
“你还好吗?你的脸色…“江浚泽没有继续问下去,因为按照常识来说,一个能吃两份意面的人,怎么也不像是生病了。
“我犯了老毛病,如果一会儿晕过去,不用慌张,也不用找医生,把我放在床睡一觉就行。“说着,玉籽就晃了一下。
江浚泽皱眉“你这是什么毛病?眩晕症吗?“
眩晕症是一种心理和生理双重的疾病。一般是一个人长时间的发烧后晕厥,经过治疗醒过来以后所产生的后遗症,少数人可得。
会在患者疲劳,心情不好,大悲大喜时复发,先是头晕目眩,头疼心悸,最后直至昏睡过去,这种病是没有什么病灶病因的,目前的药物也只是可以缓解头晕目炫,没有根除的办法。
有医生专门研究过这个疾病,一部分的医生认为是高烧过后对神经的损伤,才会造成这个样子,所以这是生理的疾病,要找到受损的神经才可以医治,也有一部分医生认为,长久的高烧让患者的心理产生很大的负担,一旦有类似高烧的症状出现,患者自动进入昏迷是对自身的一种保护,这是心理疾病,需要心理疏通。
后来两种立场不断争吵融合,最后把眩晕症定性为:一种生理和心理兼并的病症。
江浚泽是医科出身,全文回想起这种病症的定义,对他来说一点难度都没有。
江浚泽看玉籽点头,然后她站了起来,喝了口水,就晃晃悠悠了起来“江浚泽啊,我好像回不到我自己的房间了。我就在这个沙发睡一晚,可以吗?“语罢,不等江浚泽答应,玉籽就如同脚下踩棉花似的,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沙发边,一把就倒在了面,怎么叫都叫不醒了。
江浚泽把玉籽的胳膊腿都放在沙发,放好摆平盖毛毯,然后坐在她身边,发现这个沙发极其不舒服,只有面一层是棉垫,下面是十分硌人的弹簧和木板。如果生着病在面睡一晚的话,整个人会更不舒服。
想着,江浚泽毫不犹豫的抱起了玉籽。
睡着了的玉籽,乖得像只睡着的猫,身体柔软,一点儿也不挣扎。她的脖颈修长,四肢也是,但是一点儿也不重,她身有淡淡的水汽的味道,很是清香,却几乎细不可闻。
江浚泽把她放在床,盖好了被子,又摸了摸她的体温,并没有发烧反而很冷的样子,他又调高了房间的温度,倒了一杯水放在她的床边,做完这一切后,他就从那道透明的隔板门里,去到了另一间房间,他坐在自己的床,可以把对面的玉籽看的一清二楚。
玉籽比江浚泽要大两三岁,但是她看去总是青春洋溢,笑容满面,自信的待人接物,处理事情。一看就有非常良好的家教和强大的内心。怎么会发烧,烧到身体出了问题,都没人发现了。
这么想着,江浚泽在搜索栏输入了玉籽的名字。
他看着面的介绍“小田玉子,本名:玉籽,女,著名纪录片导演…10岁时,父母因车祸离世,跟随单身,大学刚刚毕业的舅舅前往前往加州生活。后在著名纪录片导演皮尔斯的带领和教导下,成为了一名纪录片导演。并在发布第一部作品《线》时,使用:小田玉子为署名,实为纪念母亲田玉子。“
江浚泽看完这段介绍,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玉籽,只见她依然安安静静的躺在床,安静的好似不存在。
玉籽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种感觉,四周冰冷,就连心也被冰冻了。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又回到了那个下午,爸爸妈妈商量着什么,突然妈妈的电话响了,接过电话的妈妈很兴奋,说自己的弟弟到了,妈妈说开车去接,爸爸并不放心,所以两个人,一起出了门,家里的保姆阿姨依然凶巴巴的,但是妈妈临出门以前说,回来后给自己做好吃的,但是从那天起,玉籽就再也没有吃过妈妈做的饭。
不过是片刻,玉籽觉得自己走到一个冗长的过道,周围全都是白色,她的小舅舅坐在走廊尽头,看着她踉跄的走来,赶紧迎了过来。
她忘记了小舅舅跟她说了什么,但是那一瞬间,她心底里涌出来的悲伤,如同没顶的冷水,让她无处可逃。
江浚泽是被玉籽的哭声吵醒的。她先是小声的呜咽,随后呓语不断,哭声也响了起来。
江浚泽从床下来,几步就跑到了玉籽的床边,只见她满身大汗,身却很凉,脸色也愈加的苍白,呼吸也有些急促。
江浚泽知道再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玉籽需要马就医,但是在就医前,江浚泽拨通了凯文的电话。
凯文坐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到南山市都已经凌晨四点多了,坐去酒店的的士,手机刚开机,此时正是疲惫,江浚泽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喂?“凯文用手揉了揉眼睛,但还是忍不住的疲劳。
“玉籽的眩晕症多久了?“江浚泽没有绕弯子直接说。
“怎么?她犯病了吗?她现在情况怎么样?“凯文从汽车椅背直起腰来,关切的问。
“她从不到九点直昏睡到现在,脸色苍白,一直在出汗,可是身体很冷,还在做噩梦说梦话,要不要把她送到医院去?“听凯文这么说,江浚泽就知道她是知情的。
“千万不要,她要是在医院里醒来,会更难受的。“凯文立刻阻止,还记得玉籽第一次晕倒,那时候众人在一个偏远的郊外,驱车四五个小时才找到一家医院,玉籽在那个医院里醒来时又哭又闹,砸坏东西,最后医生给她打了镇定剂,才冷静下来。
“她现在这个样子,不去医院真的可以吗?“凯文说服不了江浚泽,他玉籽床边站起来,准备用客厅的内线电话,联系酒店工作人员通知救护车。
“你自己也是学医的。知道眩晕症是个什么状况,玉籽严不严重,我想你心里是有数的。“
“她的身体一向很好,心率也正常,可是她因为久睡而烟雾加重怎么办?“
“她现在估计还要睡一会,你们住的是五星级酒店,而且离城市较远,肯定会有医护人员,你可以先叫医生来给她检查一下,如果医生说有问题就立马送医。“
“好,我知道了。“说着,江浚泽挂断电话,用酒店内线联系了酒店的服务人员。
五六分钟以后,医生就赶到了。江浚泽也顾不得其他,领着几人就进了房间。
来的人有一名经验丰富的全科医生,还有两位酒店服务人员。
医生走到玉籽床边,先是检查了她的心跳,瞳孔反应“玉小姐是什么时候这个样子的?“
“大约不到九点。刚刚吃过晚饭,话还没说两句,就好像晕了过去,她有眩晕症的病史。“
“没错,玉小姐就是眩晕症发作了,目前没什么大碍,只是因为头疼眩晕,太过疲倦进入了深度睡眠,我给她注射一点缓解疼痛病症的药物,她明天早醒过来就会好了。“
“那她这个状态明天可以潜水吗?“江浚泽问出口就觉得自己多此一问。
“当然不行“果然,被医生断然拒绝“她现在晕的,估计连眼睛都睁不开。虽然一般情况下睡一觉就会有所缓解,但实在没能好到可以到水下去潜水。“
“那好吧,您给她打针吧。“
玉籽感觉手臂疼,但只是片刻后,就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
江浚泽见玉籽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恢复血色,情绪也平静了不少。
“好了,等明天早我再来看她,她出了不少的汗,要多给她喝水,晚吃的多的话,等她醒了估计会吐,要严密照顾,不要让呕吐物堵住气道窒息。“江浚泽仔细的听着医生的交代,然后送走了他们三个人。
再回到房间,玉籽依然毫无意识地在昏睡,只是不像刚才那样呓语不断,而是十分平静,像真的睡着了一样。
江浚泽坐在玉籽的床边,他有些疲倦的趴在角落。
睡着的玉籽,羽睫偶尔被风吹动,雪白的天鹅颈,埋入柔软的枕头里,她整个人平躺着,双手叠放在腹部,江浚泽把她的手臂放进被子里,又坐回了原位。
不知过了多久,江浚泽被一阵翻身的声音吵醒,她猛地睁开眼睛直起身子,看向床的玉籽。
此时天已经大亮,玉籽的脸也已经恢复血色,出了汗也已经干了,江浚泽摸了摸她的额头和脉搏,体温恢复正常,心跳也没有问题。
只见她刚才翻了个身,就好像正常人,一个姿势睡累了,换了另外一种姿势。看样子,玉籽是恢复过来了。
放下心来,江浚泽伸伸懒腰,接了杯温水放在玉籽的床边,水刚刚放下,手机和门铃同时响起。
江浚泽一边讲电话一边下楼去开门。
“喂,玉籽怎么样?“电话那头是凯文的声音。
“昨天晚医生来看过,现在好像是医生又来复查了。说她没什么大事,醒了就好了。“打开门,门外果然是来复查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