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籽在没有认真的允许下就出了院,容泽晚就找了来。
玉籽刚刚送走江俊泽,玉籽站在门口看着江俊泽的车刚刚开出车道,玉籽还没把门关,容泽就气冲冲的走了过来,玉籽躲都没地方躲,只得站在门边,等着容泽过来。
“说吧”玉籽歪着门边,等着容泽骂她,容泽看着玉籽,片刻,才说了一句话“你来真的?”
玉籽皱眉“对不起”
“走,跟我去医院。”说着,江俊泽拉着玉籽,往车拉她。
玉籽没有挣扎,但是对容泽说“吃三明治吗?”
“我要吃牛排…现在不是吃三明治的时候,你现在需要住院和治疗。”容泽还是在拉着玉籽往医院去。
玉籽这次才别开了容泽的手“我说了,给我时间。”
“多久?”
“三个月,然后我就去你说的医院去治疗。”玉籽跟容泽的力气是悬殊的额,如果容泽坚持,玉籽是会被他拉进医院的。
“我会拍完我的纪录片,好好地让它在我出生的地方映,最后离开。”玉籽笑,说出了自己想法“我如果做不完这件事情,我是不会跟你去医院的。我会让我的律师找到你。”
容泽这段时间明白了玉籽的性格,那就是玉籽是没人能够说服她,即便是江浚泽也不行。“我要跟着你,随时…”
容泽开口后,都为自己说出来的话,而感到恍然“不,我是说我要每天都要知道你做了什么,你的身体状况。”
“好,没问题”玉籽见容泽有所妥协,当然一口答应“你跟着我去拍片都可以。”
“当然拍片的事情要暂缓,一些不需要你亲自去的地方不可以去。”容泽又提出了要求。
“我家里还有一些三明治,你可以一边吃一边告诉我。医嘱嘛,自然是又长又浪费时间。”玉籽让开了自家的大门,让容泽进去边吃边说。
玉籽今天做的三明治里,夹着的是中午打包来的卤牛肉片,还有她最拿手的鸡蛋沙拉。
玉籽给他端来的三明治和热茶,两个人一左一右的对头坐着,容泽又是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好在玉籽这里的三明治还有好多。
容泽吃东西的时候略显沉默,因为他在等着玉籽问他。
玉籽低着头看着自己手里的茶杯,茶杯里的水映出自己的倒影,玉籽第一次开始关心自己的病情“我到底,是怎么了?”
“简而言之,因为遗传等方面的原因,有一个肿瘤,在你的脑子里落地生根,但是它生长缓慢,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在发芽,到现在为止也是。无法否认的是它是一个定时炸弹。会在你情绪激动,甚至是不小心碰到了脑袋,就压迫你的血管和神经,一旦血管断裂,你很快就会死去。它在你脑子里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被你的神经和血管包裹,没有办法通过普通的外科手术将它取出来,所以你能做的就是接受介入治疗,慢慢的,跟排雷一样,有序的消除它的威胁,所以就意味着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在这个过程里,你也会有一定的生命危险,也会因为神经损伤,留有一些后遗症,这是我没有办法给你保证的地方。”玉籽细细的听他说着,容泽在讲解病情方面,真的十分擅长。
玉籽小声的问“后遗症会是什么?”
“比较常见的,嘴歪眼斜等中风的状况,再厉害一点大小便失禁,四肢功能失调,最重的会是…”
“会是什么?”玉籽迫不及待的想让容泽说出来,她没有办法等待。
“会瘫痪。但是你的命会保住的。”
“我如果瘫痪的话,还要命干什么?我没有办法接受那样的自己。容泽,你答应我,如果我面临了如此严重的后遗症,你就不要再治我,让我死了算了,我不是在同你玩笑,我是认真的。”容泽听了以后表示自己知道,但是他并没有点头,而是说“我会考虑的。”
“最好是这样。”玉籽心事重重的喝了一口茶,茶还在冒热气,一定还很烫,但是玉籽浑然不觉。
容泽没有提醒她,而是把她手边的杯子放在了一边,不让她碰到而已。
“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所以我不想死。”许久,容泽都已经快吃完他的晚饭了,玉籽才认真的看着他,说出了自己最终的想法。
容泽点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你凭什么保证,你又不是我的医生?”
“你忘了,我要去我给你推荐的那个医院学习?”容泽一开始的时候,就是因为要去这家医院去学习,所以婉拒了梁雨的采访。
“那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好,我相信你。”玉籽一向是个坚定的人,她下定决心的事情,谁都无法改变。
第二天一大早,玉籽起了个大早,她先是打开衣柜,拿出她准备去东南亚出差,而收拾的行李。她并没有打开行李,而是提着行李一道,走到了楼下,她定了今天晚的飞机,去追先两三天过去的李思然他们,但是在此之前,她还要见一些人。
于是她先打开了电脑,打给了刚刚回到公寓的凯文。
凯文在公司加了会班,又在附近的酒吧喝了一杯,回到公寓也就到了这个时间。
接通了玉籽的视频通话,凯文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玉籽看他双颊微红,是回家之前就已经喝过酒的样子,现在又喝,忍不住的问他“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你丢了这么大一个烂摊子给我,我是天天有事。今天不是周五晚吗,我喝两杯放松一下。”凯文并没有痛饮杯中酒,而是喝了一口就丢在一边“倒是你,满脸愁容的有什么事吗?”
“凯文,我可能要死了。”玉籽沉默了片刻一直到凯文都没有耐心等下去的时候才说的。
凯文当然不信的嘲笑她“我也快死了,累死的。”
“那如果你能够撑下去,我就把YuBe交给你,你折钱给我,我现在需要钱。”玉籽太了解凯文了,如果直接把公司交给他,他是一分都不会要的,只有跟他谈钱这种方式,他才有收下公司的可能。
“我看喝多的是你。也不发烧,你到底说什么胡话?”凯文听她这么说,立时就急了“你不能这么说。”
“你记不记得我有眩晕症?其实这个眩晕症是有缘故的,那就是我的脑子里长了一个肿瘤。这个肿瘤可能从我出生开始就在我的脑子里,我因为我的父母去世,受了很大的刺激把它激发了,所以这些年它一直跟我如影随形,那我不愿意因为这个事情去看医生,所以这个肿瘤越长越大,已经没有办法,通过手术的方法把它摘除了。我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三个月以后,去一家美国医院治疗。那里是唯一能够治疗这个肿瘤的地方,需要花很多的钱,我把公司卖给你,你看好不好?”说到这里的玉籽,已经泣不成声。她现在也只能跟凯文说自己的情况,在她的心里,除了江浚泽外,凯文是他唯一能够敞开心扉的人。
“你真的缺那点儿钱吗?”凯文一眼就看穿了她的伎俩“你只是,要把公司给我而已。玉籽,你放心的去治病,你的东西我一分都不会要,你记着,不准死。”凯文也流泪了,两个人合作多年,又是惺惺相惜的好友,好友得病,凯文的心里怎么能好受?
“我就算通过治【】疗消除了这个肿瘤,也有可能会有一些后遗症。我是没有办法面对的,所以我在我还没有死的时候把一切交代好。”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你把医院的联系方式给我,我尽快安排你住院,为什么还要等三个月?”凯文一针见血,问到了事情的根源。
“《齿轮》还在拍摄周期。我想拍完这部片子,再去接受治疗。你放心,医生已经根据我的身体状况同意了,所以你不必担心。”玉籽在说谎,她可以坚定地在容泽面前坚持自己,但是她不知道在自己在乎的人面前还能够坚持多久。
“玉籽,你最好不要骗我。”凯文威胁而试探着。
玉籽点头“我不会拿我的生命做儿戏的。我还要拿着它去做更有意义的事。”
凯文听了以后也直点头“没错,你就要抱有这种乐观。你把医院和医生的联系方式给我,我在这边给你安排好,这样你拍摄结束以后,就可以立马来住院。”
“我在这边的医生已经安排好了,你不知道他有多烦。让我随时报告每天的状况。是他说我没事儿的,又这么神经兮兮的,真是吓死人了。”玉籽开着玩笑转移了凯文的注意力,只有这样,才能够蒙混过去。
果然,凯文又训了她两句“医生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要是依照我的脾气,立马把你抓到医院去。我现在就订机票,回国以后牢牢的盯着你。”
“别别别”玉籽全身每个细胞都写着拒绝“我下午的飞机去东南亚,在那里有三个拍摄任务,需要大半个月的时间,回来以后我的份额就拍的差不多了。虽然我一个素材也没有拍全。”玉籽说着有些自嘲的笑了“这个片子,真的是我拍过最多灾多难的了。”
“导演,导演,并不是摄影和摄像,只要把片子领导好就可以了。我看赵越河已经杀青了,梁雨那边也在拍最后一个片子,你这次的速度不慢,才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就已经拍完了。”
“这远没结束呢。后面还要剪辑,成片,送审,排片和映,可有的忙了。不然我早就去住院。”玉籽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轻松一些,这样开完才不会生疑。
“好在这些都在城市里面进行,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迅速到达医院。”所以让凯文放心的是,玉籽说她的拍摄也已经到了尾声,如此,他也再没有坚持的理由了“你要是嫌麻烦,干脆就把东西一丢,身体好了以后再说。”
“我要是真把这一摊子丢了,赵越河还不杀了我。你放心吧,我真的没什么事。挂了吧,杰斯打给我了。”玉籽接下来要见的人就是她的律师杰斯。
“他是为了你父…周先生的事儿奔波?”凯文问。
玉籽点头“我不是因为治病,所以要花很多钱吗?这不有送门来的钱给我。”
“你就说点儿正经的吧。行了,我挂了。你千万不要逞强,这不是能够玩笑的事情。”
玉籽一幅被他唠叨的耳朵疼的样子,挂断了视频通话,最后再也没有办法忍住情绪的大哭了一场。她是不想骗凯文的,所谓善意的谎言依然是谎言,她怎么能够欺骗一个在乎自己的人。
想到凯文,她又想到了江浚泽,江浚泽才是问题的关键,她没有跟江浚泽分手的决心,她很爱他,并且,有十足十的贪心,想要和他在一起。所以她没有办法和他别离,可是自己的治疗万一有了什么意外,还有自己因为后遗症而绝望的时候,她又该怎么面对江浚泽呢?
这么想着,玉籽决定了一件事情,一件不是她性格而且非常怂的事情,那就是悄然离开,等到自己完全恢复,再与他见面。
杰斯的电话一直在线,玉籽整理好情绪后,才接通了她的电话,杰斯看她双目通红,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看来,你要帮我做最后一件事了。”说到这里的玉籽,还忍不住的笑了。
杰斯在听完玉籽所说的话后,忍不住的斥问道“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我难道还要哭吗?我可是刚哭过。杰斯,我的资产你要在不惊动凯文和其他人的情况下,迅速的给我调查清楚,我也好尽快的立好我的遗嘱,我的爸爸曾经教给我,在世不能欺骗两个人,第一是你的爱人,第二则是你的律师。所以我的律师大人,我明确的告诉你,我可能,因为我头里的这个定时炸弹,明天就会死,所以留给你的时间不多。还有请你有职业操守一些,一直到这份遗嘱公之于世之前,不要和除了我们两个人以外的任何人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