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也算是直接断了靠山村人的半条生路,毕竟河里原本出产的鱼虾,虽然算不什么名贵玩意儿卖不价钱,但到底能够补贴家里的口粮不是?
连锁反应之下,原本还算充裕的山货。和猎物也逐年开始大幅下滑。
河里的收入没了,但村子里大家的消耗却是没变。
山里周边能开的地都开了,地里没法儿把河里短缺的那部分补回来,那就只能在唯一的选择山里找补了。
毕竟单单地里产的那点儿粮食,给朝廷纳完粮之后却是连各家的糊口所需都不足,要不在山里多找补点儿东西,那是真会饿死人的。
但是大家又不可能走得太远,毕竟即使村子里的人组队,相互扶持也断然难以抗拒,深山老林的各种毒虫野兽以及大自然之危。
所以大家打猎也就只能,在村子周遭比较熟悉的山林周边进行,这样一来却是连范围都限制了,而周边熟悉的山林里有没有猎物,那就纯粹要看天意了。
毕竟这里的“当地猎物”,却是早被村子里的人给捕杀光了,如今他们去山打猎除了采摘应时节而生的山货以外,就要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到从其他深山野林里流窜出来的猎物。
当然了,这里的猎物泛指山羊、麋鹿、兔子之类的小动物,要是遇狼群,或者是老虎,还有黑熊,村里人却是只能退避三舍。
没办法,武器装备实在太简陋,就拿林家祖留下来的猎弓和箭支来说,弓倒是挺给力的,但是这自制的见识箭头却大半还是骨制或者石制,一壶箭却只有区区两根是青铜箭头。
村子里是有铁器,但是每家却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件,除了菜刀之外,很多家庭连铁锅都没有用的都是陶罐。
农具也大多是木制的,这样一来,依靠这些简陋的器具想要挖陷阱或者围补,那些大型肉食动物显然得不偿失。
毕竟能山捕猎的都是各家的壮劳力,不说打不打猎,就那山坡爬下也不是一般人能为的。
能山捕猎的都是每家的壮劳力,这些人虽然吃的多,但也是各家的主要生产力。
像您家这样兄弟二人的还好些,要是家里只有一口壮年男丁的,要是因为打猎出了事儿,那这家人也就基本过不下去了。
所以把靠山村的人打猎范围不但被限制了,他们打猎的种类也很有局限性,这就导致了来自山里的贴补也很有限。
特别是在村里人长年累月的搜刮之后,以前山一天多多少少还能搞到点儿猎物的林子,现如今却是山一天都不见得有半点儿收获。
但是地里的产出终究有限,这不山碰运气却也是不行的,毕竟村子里的人最远也就能走到镇,要去县里却都是要开路引的。
而且村子里的人大多也没有什么手艺只会种田,也就是说社会以及自身基础条件限制了,他们不具备外出打工的糊口的可能。
所以把靠山村的人,能够出人头地的唯一途径也就只有读书,毕竟只有赶考的秀才老爷,可以全国通行不要什么见鬼的路引。
也就林家稍微有这点条件,再加周围乡亲们队伍长福识字的艳羡,才让有些飘飘然的林家人有了靠科举出人头地的念头。
事实,这些没有见识的家伙,压根儿不知道,识字与科举能中之间到底有多大的差距。
整个林家,甚至整个村子也没人能意识到到,识字与能考科举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靠山村居住在此也有300年的历史,历经两朝却是文风凋敝,连识字的都没有几个,更别提历代先祖有谁考秀才乃至举人、状元了。
别说靠山村这帮土包子,即便是阳谷镇里边除了高门大户之外的小屁民,也没谁知道,识字与能考科举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临村常福那个考了一辈子,屡试不第的大舅,算是个例外当中的例外。
作为一个从十几岁考到五十几岁的家伙,一辈子也就止步于一个童生了,却是最为明白识字与能考科举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但这个老头儿考了大半辈子的科举已经着魔了,要不是去正里的山路,十在南行,估摸着他还得接着考。
老童生也想让后代继续考,无奈家里太贫,前边生的又是两个丫头,就这两丫头都快养不起了,接着往下生就只有饿死。
所以最终这家伙不出意外地,把目光与希冀放在了小妹的儿子长福身。
至于二妹的两个儿子,成长阶段他还在忙着赶考呢,完全没有时间教导也就如此错过了。
常服恰巧是这老童生,刚放弃了赶考那两年出生的,这不刚到3岁,老秀才就把常福接到他家去给开蒙了。
原本是林二喜,每个月或者半年送一次粮食,当然不是什么束脩而是他儿子的口粮。
后边儿是孩子越长越大、越吃越多,加之那童生老舅舅年纪越来越大,常福也越来越调皮。
这才再起完蒙之后,借了些书让林家带回家让长福继续学习。
白飞是昨天晚到达这个世界的,求助人就是狗子的父亲,林家的长子林大喜。
原本的世界轨迹当中,这人是昨天夜里在,打猎时来不及赶回家时,用来歇息的公共木屋里,着了凉发高烧而死的。
死了之后飘飘荡荡回到林家,以第三者的旁观视角观察一切,才发现自己您家这种模式不对,至少对于他们父子是不对的。
林大喜死了之后,狗子也没活多久,年纪太小打不了猎,但是也不可能让他白吃白喝,那就跟着原身弟弟林二喜垦荒。
毕竟虽然少了林大喜这么一张嘴,但同时也少了打猎得来的补贴,不再开垦一些个模棱两可的荒地,单靠家里那五亩薄田是供不起长福读书的。
这里说的读书完全就是让长福自习,至于送到镇找先生教导完全就是扯淡,吴家人却是交不起那个束脩,也没工夫来回送人去镇,毕竟山路一来一回就要一天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