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怎么变成了这幅寒酸样子?”
王有胜思考了半响,终于确认了这是皇太孙殿下,然后急忙地拉着他进城。
“本殿下怎么了?”
这周错生还不知道他现在的样子呢,只是以为他自己比较狼狈而已。
王有胜当然不敢把周错生带进宫里去,一入宫,大周皇太孙变成了一个乞丐,这不是要贻笑大方吗?
于是他就把周错生带回了自己家。
“王婆,小翠,快点去烧热水。娘子快去买些新衣服来。”
王有胜一回家大声吆喝的样子让周错生十分不解。
他一脸怀疑地看了看镜子,这一看可真是要了他的老命。
“我不想活了!”
周错生差点就吐血了,他这些天顶着这幅样子,接受了多少人施舍?
难怪那群人看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可怜。
“殿下,快去沐浴吧!”
王有胜憋着笑,让他的内人扶着周错生去了沐浴的地方。
三平镇,白狐族。
来了个不速之客。
“茉依姐姐,你怎么来白狐族玩耍呢?你不是最讨厌我们狐族的吗?”
白依对李茉依还是心存芥蒂的,当初跟这位姻缘仙子发生过诸多不愉快的事情。
“呦,正主不在是不是,让你这个小浪蹄子遭了手!”
李茉依是名正言顺的天痕正妻,是明媒正娶的,之前被神庭召回去了,没想到这白依就抢先下手了,还怀有身孕,实在是狐胆包天。
“茉依姐姐,不要这么污蔑白依好吗?白依可不像你,表面上为夫君好,可背地里,却是在害夫君。”
白依现在也不自卑,不似以前那般了。
“哇,夫君都喊上了?一口一个夫君的,白依呀白依,你可真是不知好歹,别忘了你白狐族是谁救的,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忘恩负义的人!”
李茉依心塞塞的,她说罢就驾着神光去找周错生算账。
“皇太孙殿下,您已经洗了整整三个时辰了,家里的存水都洗光了,您还要继续洗澡吗?”
站在房外面的王有胜的妻子何氏可是焦急死了,这什么人啊这是,那有洗澡把主人家的水都洗光掉的?
“莫急莫急,本殿下还要再洗上一个时辰,实在是太脏了。”
周错生慢慢的梳洗着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务必要让这些肌肤重现昔日光彩。
“我爱洗澡,身体好好,乌拉拉乌拉拉.......”
周错生欢快的歌声传到了房外,可让这何氏愁死了。
“夫君,您快去让皇太孙殿下出来吧,我们家已经没有存水了,再洗下去,我怕今晚的饭菜都没法做了。”
何氏叫苦道。
“没事,今晚我们请皇太孙殿下去吃醉香楼,等明早殿下进了宫,我在问殿下讨要些钱财来。”
王有胜把算盘打得精细精细的,从小到大他可没吃过亏,别的不说,就拿他在蜀山修炼的那些年。
他的师傅因为妒忌他的天资,故意不传授深奥的剑术。于是他就勾搭上了掌门的孙女,对,就是那清虚老头的孙女。
每天拿着山下的冰糖葫芦去诱惑她,从她那里学到了不少蜀山秘法,例如天剑术,万剑诀,剑神诀,醉仙望月步等。
后来实在受不了师傅的鸟气,就跑着下山了,当初的掌门的孙女才不过七八岁,想必现在已经有了个十七八岁了吧。
经过了四个时辰(也就是八个小时)的梳洗,这周错生终于洗好了。
穿上了新买的衣裳,俨然若神人。
此时的天色已经黑沉下来了,也时候要准备晚膳了。
“殿下,您洗光了我家里半个月的用水,目前天色已黑,实在是无法去取水做饭,不如殿下随我去那醉香楼吃饭如何?”
王有胜拉着何氏,后面跟着王婆和小翠,一家四口准备出门了。
“醉香楼吗?本殿下有所耳闻,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周错生想了想,白嫖的事情,怎么能少了他呢?好歹也是一个妥妥的绅士。
出了门,走在大街上,冷风扑面,虽寒但却清新。远远看去,正是灯火阑珊,大街上车水马龙,再远方,星星点点,好片夜色。
“殿下,今晚放开了吃,回头进了宫多为本都尉美言几句,升升官什么的,就仰仗殿下了!”王有胜不断的给周错生夹菜。
只见那桌子上面摆满了美味佳肴,有火烧茨菰、炸鹿尾儿、焖鱼头、拌皮渣儿、氽肥肠儿、炸紫盖儿、鸡丝豆苗、十二台菜、汤羊、鹿肉、驼峰、鹿大哈、插根儿、炸花件儿,清拌粉皮儿等等,一共一百多道菜肴。
这周错生仿佛就是从饿牢里面放出来的一样,吃得那是狼吞虎咽啊,别说王有胜给他夹菜了,就是不给他夹菜,他们几个人也吃不到菜的。
那吃相可叫一共惊天地泣鬼神啊,吃的速度别说惊人了,是惊吓了,只见他碗里的饭菜每次叠的都像一座小山似的,两个腮帮被撑得鼓鼓的,咀嚼的频率快,不一会儿,一座小山就不见了。
“这是哪里来的野人啊,这还是人吗?”
“在外面吃饭居然吃相如此难看,真的是有辱斯文!”
“这人是从闹饥荒的地方逃过来的吧?怎么这般能吃?”
......
众客人议论纷纷,他们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吃饭的,以为这里是高尚的场所,吃的是风雅,不是饱腹。
而这位周错生,真的是刷新了他们的下限。
醉香楼开楼几百年了,这是第一次被记载在醉香楼历史上的客人。也是后来诸多大胃王公认的开山鼻祖,史称“超级大饭桶”。
其实这也不能怪周错生,这些天他那里吃过什么好东西啊,吃的食物都是别人施舍他的饭菜,现在吃上这一桌子美食难道还要顾及什么礼节吗?
饱汉不知饿汉饥,皇太孙殿下这是吃了大苦啊。
“殿下,您慢点,别噎着了,我和内子去重新开一桌吃,这一桌的饭菜都是您的,没人跟您抢。”
王有胜那叫一个惨,一桌可是两百两白银啊,相当于现在多少钱知道吗?相当于现在的六万块钱。(按通用兑换率,一两银子等于300块钱的购买力)
他一个月月俸禄也才四十两罢了,他可是骑都尉啊,是四品大官啊。
满打满算要五个月才吃得起这一桌饭菜。
所以来这醉香楼吃饭的都是达官贵人,吃的都是风雅情趣,那里会有周错生这种粗人存在?
周错生眼睁睁地看着王有胜一行走了,吃饭的速度开始放缓了,因为没有人跟他抢东西吃了。
“堂弟,你怎么在这里?”
周错生放下了手中的鱼头,抬头看了看这说话的人。
只见他身穿金甲亮堂堂,头戴金冠光映映。手举如意山水扇,足踏云鞋皆相称。一双大眼炯有神,两耳过肩手过膝。身长八尺容貌伟,声音响亮如钟磬。
“堂兄!”
周错生热泪盈眶,若不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一纸诏书把他召回来了,他岂会去吃些苦?早就和白依游山玩水去了。
此时此刻,他真的想一剑干掉他。
“堂弟三个月未见,倒是消瘦了许多,怕是吃了苦头啊,这都怪为兄不好,若不是为兄被奸臣误导,以至于让堂弟遭了孽啊。”
血魔刚刚颁布了罪己诏,吃宫内吃了几天的素斋,马上就咽不下去了,今晚他特意的身穿便服来到这醉香楼好好的吃上一顿。
不曾想一进门就碰到了周错生,看着那一桌狼藉的样子。
让血魔是有点难以想象的,这气运之神怎么这般能吃,倒有点跟那些年接触的净坛使者有些差不多。
“堂兄,其他的事情明日再说,我还要吃饭呢。”
周错生那有兴趣跟他说下去,拿起了羊腿又开始啃了起来。
“那愚兄就不打扰堂弟用餐了,王管家,我们去三楼包间。”
血魔说罢,带着司礼监总管王贤去了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