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感觉自己睡了很久,仿佛睡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她看到自己在梦中,骑着一匹马缓缓前进,马蹄在脚下深厚的雪地里,踩出一个又一个脚印。
眼前,是一片皑皑白雪,远处,是一片雾蒙蒙的雪山。
入目,是一片纯白,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抑或天地交界处早已模糊不已,全部掩盖于这一片耀眼的纯白中。
沈玉骑在马背上,身上裹着厚厚的毛皮绒袄,尽管寒风凛冽,她却不觉得冷。
身后,一双手伸过来环在了她腰间,将她搂入怀中。
一个低沉浑厚又格外好听的男人声音,从耳后轻柔传来:“还冷吗?”
沈玉只觉得,心尖一颤,仿佛被撩弄到了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那是幽冥的声音,较之平日却平添了许多温柔。
她摇了摇头,出口也是柔声轻语:“不冷。”
身后那双手,将她搂得更紧,让她贴在一个温暖又踏实的怀抱里。
淡白的日光投在雪地上,一匹马,一双人,将他们的影子斜斜地拉长在一片白芒中。
她忽然很想回头,看看身后的男人究竟是不是幽冥。
只是,那一瞬头顶的日光忽然无限放大,在她眼前投下一片耀眼的惨白
沈玉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把竹椅上,身子稍微一动,身下的椅子就嘎吱一响。
眼前是一间简朴的居室,除了必须存在的家具之外,便是空荡荡,主人家似乎活得格外清心寡欲,从这简洁质朴的屋内陈设就看得出。
一瞬间,沈玉以为自己穿越了,穿越到了古代某个寻常农户家,只是下一秒,她就意识到这是什么地方了。
“沈凉凉!你醒了?”
一声嘹亮的招呼,让沈玉不由一惊。
房门被大咧咧推开,秦战走进来,“你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了吗?”
沈玉愣愣地看了他半天,心道秦战怎么会在这?
“喂喂!看什么呢?”秦战伸出手,在她眼前摇晃了半天,“不会是失忆了不记得我是谁了吧?你也没出车祸啊。”
“你才失忆了。”沈玉白了他一眼,遂起身从竹椅上站起来,“师父呢?”
她清醒后就认出来了,这是师父在青佛山中的隐居住所,平日里只有师父一个人住。
她想起来了,自己昏迷前被偷袭了,那道银光一闪,是师父救了她。
想到偷袭她的半透明身影,沈玉的心不由沉了下去。
那真的是幽冥吗?他为何要偷袭自己?明明他说过,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她的。
“师父出去打水了,一会就回来。”秦战见她不知陷入什么沉思,又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你真的没事吗?师父说你在山中被人偷袭了,谁欺负你了?”
沈玉摇摇头,不想提起这件事,“对了,你怎么在这?”
这里是青佛山,师父常年避世而居,隐居于此,秦战一个留恋城市繁华喧嚣的花花公子,怎么会无缘无故来这?就算师父平日对他再好,他都不会来的。
秦战经常跟沈玉吐槽,师父就是个清心寡欲的奇葩,放着好地方不住非要住山里过清苦日子。
结果,被沈玉问起来这的原因,秦战垂眸一脸沮丧:“哎,别提了,躲这避灾来了。”
“避什么灾?”一道清冷听不出波澜的声音,忽然从门外缓缓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