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谁远点？”沈玉一脸平静地反问。

慕云轻笑：“玉，你这明知故问的本领越来越高了，为师可没教过你。”

这句玩笑缓和了凝固的气氛，沈玉也轻松了一些。

“我跟他已经离得够远了，还要怎么远？”

慕云却忽然收起玩笑之色，认真道：“他很危险，你知道吗？”

沈玉蓦地想起，幽冥掐住她脖子时阴沉的视线。

她轻声道：“师父，今天你救我时，看到了偷袭我的男人吧？”

“我当然看到了，只是那会秦战在屋里，不方便说。”

沈玉就知道，以慕云的实力，怎么可能看不清偷袭她的人。

她忽然问了句：“既然师父看到了，那师父觉得，他为何会袭击我？”

慕云眯起眸，脸色苍茫如远山，“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是鬼物，袭击你再正常不过了。”

沈玉蹙眉望着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不，不是这样的。”

慕云淡淡地看着她，“玉，你年纪还不知这世间的妖魔鬼物有多险恶，你是驱魔师，应该以除魔卫道为己任，不该与那些邪祟有所牵扯。”

“是吗？可我总觉得，人心才是最险恶的。”

慕云微微皱眉，“你说这话的样子，和你母亲真像。”

沈玉不由一愣，这是慕云第一次在她面前，提起沈默慈。

她轻声问道：“你认识她？”

慕云脸上有一闪即逝的不自然，旋即又化作淡漠高深之色。

“有过一面之缘。”

只是一面之缘吗？

沈玉总觉得慕云在隐瞒什么，可她知道，慕云不想说的事，任她问出花来，他都不会告诉她。

良久，沈玉才起身回到房间，“我累了，师父你也早点睡。”

沈玉走后，慕云独自坐在院内，淡漠的眉眼却再不似刚才那般空灵，而是染上了几许忧虑。

他仰望夜空，轻声道：“默慈，我不会看着她跟你一样，走向万劫不复。”

当晚躺在床上，沈玉觉得身下有什么东西硌得慌。

她把床铺掀开，就发现床褥下面放着个袋子。

打开一看，里面全是硅胶制成的人皮面具，一张一张格外逼真，此刻在夜色的映衬下显得有些诡异。

沈玉倒是没有多意外，她知道，慕云除了隐居在深山里潜心修道外，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做面具。

他做的面具贴在脸上，可以做到以假乱真的程度，就算拿着放大镜贴在脸上，都看不出易容的痕迹。

他这一张面具拿到市面上，少说也能卖到几万块，可慕云清心寡欲，好像对钱提不起兴趣，曾有人高价要买，他却一张都不肯卖。

说起来，慕云还真是个怪人，除了修道和做人皮面具，沈玉没见他对任何人，任何事感兴趣过。

就像繁华世界中一股不合群的清流，出尘不染，遗世而居。

沈玉睡不着，索性拿起其中一张面具，小心翼翼贴在了脸上。

她走到镜子前照了照，此刻，镜中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再看不出一丝沈玉的痕迹。

太神奇了！她不由赞叹。

这些面具，慕云平时从不让别人碰，她也只敢趁此刻慕云看不见时，偷偷戴一个尝尝鲜。

只是，那一瞬，她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个画面。

不对！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曾经戴过这样一副面具，戴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