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手里的动作一滞，转头幽幽看着她：“你说什么？”

沈玉晶亮的眼眸，在夜色下闪闪发光。

“一年前那段记忆，我想不起来了，可是，你应该还记得吧？”

慕云定定地望着她，清冷的眼眸毫无波澜，“一年前你大病一场，一直昏迷着，有什么问题吗？”

沈玉眉心微蹙，这话她已经听慕云说过很多遍了，只是，从前从未有所怀疑的话，现在却忽然让沈玉充满了狐疑。

“我到底为何昏迷？”

慕云轻笑，清冷的眸再度恢复了宠溺之色，“玉，你今天怎么了？忽然问些奇怪的问题。”

沈玉垂眸，绞着衣角轻声道：“我只是觉得，那些面具让我很熟悉，我想，我曾经戴过，而且戴了很久很久。”

沈玉垂下的视线，没有捕捉到她这话刚一出口时，慕云眼底那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慌。

只是一瞬，慕云眼底的惊慌化为乌有，又变为平日的云淡风轻，仿佛世间一切事情都尽在他掌握，不曾脱轨失控。

“玉，你一定是累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沈玉淡淡地直视着慕云，清冽的眼神透着无比的坚定。

“你记错了。”慕云转过身，俊逸的眼眸望向月色，染上一抹凄惶。

“这些面具我从未给任何人戴过，我也不允许任何人随便触碰，要不是因为你是我徒弟，就凭刚才你的行为，我早将你丢下山崖了。”

“是吗？”沈玉垂眸轻缓一笑，冷声道：“那还真是谢谢师父不杀之恩了。”

慕云听出沈玉这话带着几分赌气的意味在里面，面容不由缓和下来，转眸凝着她，调笑道：“怎么，偷偷动别人东西，还不高兴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在骗我。”沈玉拉下脸。

“骗你什么了？”

沈玉想说，你肯定有事瞒着我，只是她知道，慕云不想说的事她绝对问不出来。

想到这，沈玉也转而笑道：“算了，肯定是我神情恍惚，出现幻觉了，我怎么可能戴过这样的东西，看着就吓人。”

慕云见她终于不再纠结，也悄悄松了口气。

“好了，你早点睡吧，明日一早我送你回去。”

沈玉点点头，就在慕云的注视下重新躺回床上，确定她不会再起来乱翻东西，慕云才离开。

只是，慕云一走，沈玉却彻底没了睡意。

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出现了那张逼真的人皮面具。

这一晚，沈玉感觉自己做了很多梦，那些人皮面具，像走马灯一样，在她眼前一张一张地飘过。

只是天亮后，她醒来却发现，自己似乎一个梦都没记住。

这还真是少有的情况，大部分梦都会被她牢记在心里，成为不久后即将发生的现实。

而她也经常因为提前预知了未来，阻止了很多坏事的发生。

可是这一晚，她居然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梦。

她起床推门而出，就见慕云已经起床了，身着一袭白色卦服站在院内晨练。

慕云转头，见她醒来，沉沉一笑：“醒了？”

沈玉点点头，吃过早饭后就在慕云的护送下离开了。

下山路上，他们一前一后，脚步不快不慢，相对无言，一路静默无声。

直到快到达山下酒店，沈玉才忽然转过头，深深看了慕云一眼，似乎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慕云看懂了她的眼神。

沈玉沉思了几秒，才终于问出了口：“师父，昨天在山上偷袭我的人，其实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