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候府宴客厅中语儿抱着小少爷,哦!不对!现在是她的儿子,第一次和夫人们坐在一桌,桌上酒菜丰盛。
今日是喝小少爷的满月酒,因为大小姐新丧就没有请外人,族中长辈来了一些,所以不是很热闹。
族中长辈对忠勇候不知何时纳了一个小妾,并不感到意外。纳妾不可能有什么三书六礼,况且只是个婢子出身的妾室,也不会大摆筵席。
庶出的子嗣如果只是个丫头,不是添丁族老们是不会来的。所以说母凭子贵,语儿今天是沾了儿子的光。
忠勇候李诚仲今天并没有那么高兴,外孙成了儿子这就坏了伦常。要是外人知晓不知道会怎么编排他老李家?
族老们只道他刚失爱女心中悲伤,忠勇候对熙儿的宠溺那是无人不知,所以都出言安慰他,今日添丁是喜事让他放宽心些。
“我说二郎啊,这孩子的名字起了没有?”族长捂着花白胡子笑呵呵的问道。
李诚仲家中行二,故此他名字中有个仲字,老大十六岁时随父亲出征,双双战死沙场,老大当年尚未婚配并无子嗣。
“太爷我还没来得及取。”李诚仲有些不好意思,他还真没想过这茬。
“禀侯爷,户部左侍郎胡大人前来贺喜。”一个家丁前来禀报。
“快快有请,等等!我要亲自迎接胡大人。”李诚仲说着就起身去了。
族老们对胡为到到来感到有些意外,要是在以前这没什么,毕竟当年胡为帮李诚仲的事情他们都是知情人,这是天大的恩情不管胡为为人怎么样,他们都得认,忘恩负义是为人所不齿的。
可是十几天前朝堂上刚发生文武之争,胡侍郎怎么就明目张胆的上门来了?
不一会李诚仲就和胡为携手进来了,大家互相寒暄几句就入席喝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诚仲就开口询问:“胡兄此次前来想必有事?”
虽然脸皮厚胡为还是有点脸红,调整下情绪才说:“确实有事,李兄知道我膝下无子。”说到这沉吟起来。
李诚仲哈哈大笑:“哈哈哈!我当是什么事?这事兄弟包了,定要给你找个头脑聪明长相出众的好人家,过继个男丁给你。”
“不瞒李兄我已经物色到了。”胡为不好意思的说道。
李诚仲好奇的说道:“噢!想必是胡兄不好自己上门,待兄弟为你上门为你说项去,无论何种条件我也会满足他,是哪户人家子弟能得胡兄青睐。”
李诚仲嘴上说的干脆,转念一想心中却忐忑。胡为乃是户部左侍郎正三品,这样的家世多少人巴结?巴不得把没有在家里继承权的庶子送给他。
一般的富贵人家只要他让下人去说一句,就会自己送上门来。这求到自己头上那会是什么样的人家?
豁出去的胡为就不要脸皮了,好整以暇道:“正是贵府小公子。”
“啊?”
“不可!”
“万万使不得!”
几个族老同时惊呼,李家那是名门望族,哪有子嗣过继外姓的道理?
要知道古代小孩成活率极低,能养大成人更是艰难,皇家都好多皇子夭折。
“谁?谁家的?”李诚仲也是大吃一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贵府小公子。”胡为一字一句的说道。
“为为何非要犬子?”李诚仲语出艰难,他是非常重恩情的人。为了那被救的十万将士还恩情,只能忍痛割爱了。
胡为不好说出实情,不过他谎话张口就来:“我景仰李兄的为人,兄之大才安邦定国,想必虎父无犬子,故有此不情之请。”
胡为是个人精可不会说什么,用人情换你儿子的话,这种事情不用说出来大家心知肚明,没这个人情那是来找抽。
不说交易,只拍马屁:我是爱慕你的才华,才对你的儿子情有独钟的!这样就是不爽也不好意思发作。
果然忠勇候李诚仲脸色好看不少,还有些自得:噢!原来是我太优秀了,也是啊!像我这么优秀的人,生的儿子那能差了?
这事怪不得胡兄,只怪自己太优秀了。
所以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子曰:没有被拍马屁不爽的人,只有不会拍马屁的人。
这位爽的夺子之痛都没有了。
“此事我还要问过我家夫人。”李诚仲起身往隔壁女眷客厅走去。
族老们都以为李诚仲这是自己抹不下面子拒绝,找老婆来拒绝。
胡为则从李诚仲的表情中发现他没有太多拒绝的意思,估计他是惧内。
过了一柱香,没想到李夫人陈氏亲自和李诚仲一起过来了,李夫人精神萎靡显然大病未愈。
夫人先是拜见了众族老,又和胡为互相见礼。
李夫人这才正色说道:“胡大人能看上犬子,是犬子的福气。胡大人有大恩于我李家,胡家无后我李家自然不能视而不见。”
李夫人朝外面招招手,语儿走了过来向大家福了一福,就安静的立在那里。
李夫人继续说道:“这是李语儿是我那孩儿的生母,妾身对那孩儿极为喜爱,见不得他那么小就母子分离。”
众人恍然,说了那么多还是拒绝了。
谁知李夫人大喘气不说还来了个神转折:“胡大人!妾身同意将那孩儿过继胡家,妾身有三个条件:第一这孩儿以后不能和我李家断了来往第二这孩儿他娘要跟着一起过去第三胡大人要给他娘一个名分。”
李夫人实是无奈,自己时日无多了。自己死后语儿只是个婢子出身是护不住他的。
老爷他能怎么办?那三个都是他的亲生儿子,这个只是见不得光的外孙而已。
到了胡家那就算不是掌上明珠,起码是唯一的男丁。过继的男丁是有继承权的,在这个年代女儿是很难继承到财产的,除非你不嫁招婿入赘。
胡为是个谨慎的人,他没有马上答复开始衡量利弊。心中思忖:第一条最为难,谁想自己辛苦养大的孩子回去认亲?第二条说还不能断了来往,那不是养不熟吗?
第三条最简单不过是多个妾室,这个时代互赠姬妾乃是寻常事,一代文豪苏东坡看上了朋友的大白马,就将小妾春娘拿去换了大白马。
苏东坡平生坎坷,多次被贬,贬官之时,将身边的姬妾一律送人,这也许可以作无奈解释;然而这其中据说有两妾已经身怀有孕。
胡为思虑要是拒绝这些条件了,看李夫人的样子肯定也会拒绝自己。再也找不到李家这种人家了。
咬咬牙胡为同意了,毕竟这个时代讲究礼法,古语有云:生身之恩大于人,养育之恩大于天,。
胡为严肃的说道:“嫂夫人放心,条件我都答应了。我在这里立誓:日后定然对此子视如己出,孩子他娘的名分暂时是个问题,待我高升一步就迎刃而解。只是这来往要有个身份,不知嫂夫人让他以何身份来往?”
李夫人显然是早已想好:“我和李语儿结为异姓姐妹。”
李诚仲脸上抽搐,这才几天?自己从外公变成父亲,又从父亲变成姨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