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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分离

“我不知道,自从上次聊过天后,就再没联系上他。不清楚他怎样了。”

闭上眼不去看基友的信息,试图逃避我如今面临的问题,不愿意接受事实。

“唉……你也别多想了,可能你俩就是没缘分吧……”

看着屏幕上他安慰我的话,无奈的撇撇嘴角冷笑着关掉手机。

不然呢,他一句累了就可以置我于不顾,潇洒自在的丝毫不记得还有我这么一个存在。

我还能真的学王宝钏一般苦守寒窑十余载吗,他还不值得我去那样做。

一想到这里,心底里涌起一股怒火,紧皱的眉头更加纠结在一起。猛地睁开眼,把所有不满情绪化作文字,都发送给了糙米。

即便他不回复也不接电话躲着我,我也知道发过去的信息他一定看得见。对于这种不明不白的冷暴力,我承受不起。既然我不好过,我也要直接变成言语伤害反击回去,否则心中始终难以平衡。

——糙米你他妈就是个混蛋!接电话!别和个懦夫一样逃避我!如果想要分手就站出来大大方方承认!玩这种冷暴力有什么意思!骗子!是想等我看清你的渣男嘴脸后自觉走人吗,你做梦去吧!混蛋!说话!

久久才平静下来的情绪中,突然产生一丝内疚与后悔。

头脑一热说出的话最伤人,即便是不得已走到了分手的地步,我也并不想闹成如今这个撕破脸的局面。

看着无法撤回的信息,不免伤感起来。

如果不是委屈与不满积怨已久达到顶峰值,根本不会爆发出语气这么恶劣的话来。

短暂的低头垂泪后,大脑彻底冷静下来。

思考着,如果这样激怒到他,愿意现身出来与我说几句话,也未尝不是好事,起码说开了,或许能有转机。

心里宽慰着自己,竟然也看开了许多。

————我是一条分割线————

“薏仁,有你的快递。”

服务生传来的声音,唤醒了沉迷在策划方案之中的我。

第一次因为老板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而把生意交给我来负责,几乎全身心的投入其中,生怕有一丝纰漏。

每天的空闲时间,都花在了研究方案上,反复检查里面是否存在不曾考虑周全的地方,有时甚至不惜花费下班后的私人空间。

就连妈妈都在调侃我,一个体力劳动的人也开始消耗起脑细胞了。

“你也来帮我拆吧。”

我走到堆放快递的地方蹲下来拆包裹,数量之大不得不拉上前厅的服务生和我一起拆。

小姑娘诧异的看着我,“我也来?这不大好吧……”

说完就乐呵呵的蹲下来帮我,我看着口嫌体直的她,“买的太多了,你正好帮帮我。”

“是挺多……诶?你买的这是个琴吗?”她从一层层的泡沫纸中剥出一个木质的长方形物体,抬头问我。

我接过来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木盒表面是一个个泛着银光的按键。

“我买的卡林巴琴,质量还挺好,看起来蛮精致的。”

“哈哈,真好玩。”小姑娘摆弄了几下,空灵的音质“叮叮,咚咚”的从木盒中心的孔洞里飘出,仿佛清澈的会净化心灵一般。

我整理着一地拆开的纸盒子,“你玩一会儿就帮我收起来吧,我去把其他东西放回包里。”

见我怀中抱着花花绿绿的一大堆,她好奇的凑过来准备查看:“其他的都是什么东西啊,感觉你特别会买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我后退一步礼貌的笑了笑:“没啥了,就是些护肤品。最近搞活动多买了一点。”

“哦哦~”

“那个……你帮我把这些整理好的纸盒子都放店外面吧。谢谢哈。”说完抱紧怀中的物品朝仓库走去。

并不是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只不过是为了转移感情失败所造成的焦虑不安,而买的解压玩具。

还有一个我许多年前就心心念念准备送给最爱的人的礼物。

一个佐罗的煤油打火机。

所有东西都扔进背包里后,我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这枚打火机。

握在手里冰冷的触感,宝蓝色的电镀漆面在店内昏黄的灯光照射下,仿佛一抹神秘的极光,散发着冷冽幽静的光芒。右下角雕刻着一颗小小的六芒星,好似呼应着它的名字。

蓝冰星光。

它只值几十块钱,甚至连款式也是很多年前的旧款。可是我初中那年,在校外的礼品店里第一次见到它时,就被他所吸引。我虽然不抽烟,可是却一直把他当做护身符一般戴在身边。

一直到后来,在学校与同学打闹时滑落出口袋弄丢了。

看着手里的打火机突然回顾起很多年前的事来,心里很不是滋味。一直都想送糙米一件礼物,如今礼物在手,人却已经不知去向了。

————我是一条分割线————

结束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婚礼甜品台后,老板走过我身边,淡淡的说了句“做的不错”,然后拎着工具箱走出酒店。

看着被众人簇拥着的新娘,满脸幸福的挽着新郎的手臂,在摄影师面前紧紧依偎,记录这人生最幸福的时刻。

心里原本五味杂陈,被老板的一句夸赞缓和了许多。委婉的笑了笑,跟在团队的最后方低头不语。

因为刚刚接到了糙米的回复,他什么都没有表态,只是淡淡的一句“他累了”,要我别去烦他。

没有想到自己在经历了这么一场激动人心的婚礼后,会出奇的冷静。内心平静好似没有一丝情感,依旧微笑着和同事说说笑笑,讨论着婚礼给自己的感想。

小吕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开着车,和老板抱怨:“唉……姐,我也想有这么一场婚礼。”

“怎么?你想跟我啊!你姐夫已经捷足先登了,你可能得多等几年了!”老板面无表情的盯着手机打字,依旧嘴不饶人吐槽着她弟弟。

“不是不是!我是说跟我女朋友!我想和她结婚!”看着小吕满脸的尴尬,忙不迭否认。

我笑了笑,“你年纪轻轻就想着结婚了啊,你女朋友同意吗?”

“分分合合的都在一起好多年了,我反正是只认定她一个人,她……应该也这么想的吧。”

听到他心虚的说着后半句话,我面容突然沉寂下来。

果然,当你满心欢喜的计划着你和他的未来时,殊不知他已经在策划如何逃离你的方法了。

沉默了一阵我突然对小吕开口说道,“抽空可以问问她,目标一致才能长久的走下去。”

目光望向车窗外,车水马龙,终将会变成幻影被遗忘在身后。

……

凌晨一点,把自己包裹在被子里,躲在黑暗中反反复复看着糙米发给我的那句话。渐渐的,文字开始扭曲变形,模糊成一片。却锋利的犹如尖刀一下下朝心脏插去,痛楚那样的清晰。

委屈与不甘从内心深处迸发,泪水浸湿脸颊,用力嘶吼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原来被抛弃的感觉,从来都不会因为经历过而减少分毫。

黑暗中我到处摸索着,冰冷潮湿的纸巾团满床散落。突然眼前一黑,头在瞬间剧烈疼痛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晕眩让我不得不停下动作,僵硬的维持着一个姿势。

不知过了多久,恢复正常后我终于找到手机,轻微颤抖的手在屏幕上给糙米发信息。

——起码和我说说话,让我知道你平安。

——这样和平分手,我也觉得心安一点,不至于一直为你操着心。

根本不想分开的情绪又涌上心头,一股脑把手机关机塞在枕头下面,好像这样我就永远都收不到糙米同意分手的信息。

拉开房门无助的喊着爸妈,空荡的房间里并没有人回应,只有电器偶尔发出微弱的电流声。

打开妈妈的房门,原来都去上班了。

和年幼时一样,爬上床抱着被子蜷缩成一团,嗅着妈妈的味道,不知不觉昏睡过去。

————我是一条分割线————

“你这两天怎么不回你的房间睡了,天天和我挤在一起。”妈妈一边整理床铺一边问我。

我靠着床头的软垫翘起二郎腿不屑的回答道:“这两天停暖了,我那屋太冷,来你这儿蹭电热毯取暖。”

“你开空调啊。”

“空调吹的太干。”

“开加湿器啊。”

“你家电不要钱啊!”

看着眼前这个正值更年期的杠精女士,忍无可忍的瞪了她一眼。

“嘁!”

妈妈并没有当回事,走回客厅去骚扰正在安静看电视的爸爸。

听着他俩有一搭无一搭的拌嘴,这温情的场景竟让我的眼眶里又泛起水雾。

一直没有等到糙米的回信,面对他的冷漠,我情绪脆弱的受不得半点影响。

仿佛随时都处在崩溃的边缘。

看到对我着手机眼神放空,妈妈走近前来询问:“怎么了?”

“没事啊。”我呆呆的回复着,见妈妈转过身的瞬间,我眨了眨眼睛,泪水从眼眶溢出,湿热的水珠缓慢划过脸颊。

趁妈妈不注意,我用衣袖赶忙擦干,坐起身开始研究起新买的卡林巴琴。

与其一直沉浸在他制造的悲伤中,不如做些什么让我有新鲜感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糙米一直都在嫌弃我白痴的乐感,我也从未在他的优越感面前展露过,其实自己会一些乐器,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白痴。

妈妈好奇的凑过来,看我像在玩手机一样摆弄着一个木盒,幽幽清澈的声响参差不一的传出,不由得感慨。

“你买的这是什么琴?”

“卡林巴琴。”

“唉~幸亏啊……”

“怎么?”我不解她话中的含义。

“幸亏你买的是卡林巴琴,随便拨弄几下就很好听。要是二胡三弦小提琴之类的乐器,只怕现在已经有领居来敲门投诉了。”妈妈闭上眼睛手肘撑着头窝在一旁,满脸陶醉的吐槽我。

刚刚升起的一点自信心又被她三言两语的拍灭了,恼羞成怒的瞪了她一眼:“你等着!一会儿我就弹个曲子给你听听!”

妈妈似笑非笑,眼神温柔的看着我:“弹吧,正好我也困了,我听这声音挺助眠的。”

“嘁!那我不弹了!”

“不弹就回你房间睡去!我这屋不收留你!”

见她以赶我走为理由威胁我,悻悻的拿起被扔在一边的琴。

“我弹还不行嘛!”

眼见着我放飞自我,开始不按乐谱肆意乱拨,妈妈终于受不了制止了噪音。

“弹得什么玩意儿!赶紧睡觉!”

偷笑着收好琴安稳的放在床头柜上,一直锁屏的手机,提示灯闪着微弱的光。

踹踹不安的打开,糙米的信息引入眼帘。

——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无话可说。

依旧是那么不卑不亢的语气,好像这些天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平静而又冷漠。

我把手机按在胸口,拉起被子蒙过头顶,小声抽泣起来。

如果窒息可以带走我,我希望不要有半分停留,就在这一刻,结束掉我卑微渺小的生命。

因为这份本就酸涩的感情,突然崩塌殆尽的那一刻,还未做好准备的我根本承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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