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则放下手中的茶杯,心说这宫外的毛儿尖却是要比所谓的“灵溪绿雪”好吃上许多的,“从城门口到皇宫,魏湛要先回府卸甲,再进宫面圣,而此处正是魏湛回府的必经之路,我总要在魏湛进宫之前,先会一会他才是。”她继而又道:“常言道,站得高,则望的远,这也是我选择坐在二楼的原因所在。”
“公子从未出过门,怎么会知道这些……”阿栗是愈发糊涂了,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应是她同娘娘第一次出宫,既是第一次出宫,娘娘她又怎么会知晓从城门口到皇宫的路线?娘娘自从上次落水之后,似乎有些不对劲,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她一时却又想不出来。
“呃,这个嘛……”
木槿尴尬地抚额,上一世,沈昭言生产,慕荣洵陪在沈昭言身边,守了整整一天一夜,而那一天正是木槿的生辰。
慕荣洵曾答应过她,要陪她过生辰的,他说要在整个靳阳城挂满花灯,还要放冲天的烟花为她庆生。
可是最后的最后,却是整个皇宫都在忙着沈昭言生产之事,根本没有人记得她的生辰。
也是,那毕竟是慕容洵的第一个孩子,也许还是个小皇子,相比之下,她的生辰又算得了什么呢?
那天她同阿栗偷偷从宫里跑出来,她拉着阿栗在长安街转了整整一夜,直至天明才回去。
她同阿栗在路边的面摊上吃了长寿面,又去了平康乐坊听曲,还在金玉满楼吃了招牌的粉蒸糕和糖蟹……虽然没有人替她挂花灯,放烟花,她这个生辰过得也依旧充实。
可是此时她要怎样同阿栗说清楚,难道要如实告诉她自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是要骗她说,自己其实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而正当她为难的时候,却忽然看到不远处魏湛的轿子,于是忙结了茶钱,拉起阿栗便走。
“入宫的轿子已经过去了,想必那魏湛不久就该出来了,咱们快些下去吧。”
下了楼,阿栗问木槿:“公子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木槿伸手指了指前方,示意阿栗道:“你看那边。”
阿栗顺着木槿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妇人跪在地上,一旁则跪着同样穿得破破烂烂的三个女孩,大的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年纪,而小的只有七八岁。
在阿栗看清了四人跟前写着“卖女”字样的白布条时,口中不禁叹了口气,“真是想不到,在这皇城根底下,竟也有卖女儿的人家。”
木槿却轻哧了一声,“陛下登基后就减免了赋税,这之后又赶上连年丰年,即便是贫苦人家,也不至于到食不果腹,要卖女儿的程度。”
“公子的意思是?”阿栗不解。
木槿则道:“那老妇人生得黝黑粗笨,三个女儿却是肤白胜雪,出落的亭亭玉立,你不觉得奇怪吗?”
阿栗打量着那老妇,然后点了点头,“三个女孩子生得确实不像那老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