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好的年纪,本应该有更好的人生,也许他还能攒足银钱,熬到出宫,只可惜……
从前她一人犯的错,竟连累了这么多人。
今日见了从前旧人,木槿实在感慨良多,只是她转念又想,今天这样的日子,慕荣洵不是应该在璋华宫陪着魏夫人的吗?他这个时候唤她过去做什么?
难不成是因为那瑞王……
木槿心中一万个疑惑,于是便冲着德安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前,“德安啊,陛下现在何处?”
德安抬头看了看木槿,如实回道:“陛下正在御书房看折子。”
“那魏夫人呢?没在御书房陪着陛下?”木槿继续追问。
德安则回道:“魏夫人晌午时饮多了酒,已经歇下了。”
“哦……”木槿皱眉,转而对德安道:“好,本宫知道了,你去回了陛下,就说本宫一会儿便过去。”
出了璟和宫,木槿才察觉起风了,这祁国的秋天真是叫人束手无策,即便已经在祁国生活了多年,木槿却还是觉得百般不适应,白天的时候,热浪是一波接着一波,让人误以为盛夏还未曾过去,而到了夜里起风的时候,却又冻得人直打颤。
木槿只得拢紧了衣裳,心里幽幽地想着,还是襄北好啊,四季分明,且春秋长,冬夏短,也不似祁国这样阴冷。
冷风不断地从衣领和袖口灌进来,让人忍不住打起冷战,木槿原本想让阿栗回去取件外衣来,可是眼见着已经走了大半的路程,就只好作罢。
木槿哆嗦着在御书房门前停下,门口守守着的王福见状连忙上前,“哎呦,娘娘,您过来得倒是快。”
“应是德安的腿脚快才是,”木槿笑笑,然后看似不经心地对王福道:“说起这德安啊,倒也是个机灵孩子,你日后可要细心调教才是。”
王福怎会不明白木槿话中的提携之意,在这宫中,会讨主子欢心的奴才,才是好奴才,主子开心了,自然是节节高升。
于是王福立刻心领神会,陪着笑道:“奴才明白,奴才明白。”
木槿提裙迈过门槛,走近慕荣洵,见他正全神贯注地看折子,便默默地在一旁磨墨。
这时他身上只穿了件月白色的常服,一头墨色的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一双眼睛微微垂着,浓而长的睫毛,在下眼睑留下一片弧形阴影,鼻梁高而挺,双唇紧闭,略有疲色。
木槿就这样直直地望着他许久,心中不禁想着,这个男人生得可真好看啊……转瞬她又忍不住暗骂自己,好歹也是活了两世的人了,何时竟变得这样肤浅?
半晌,慕荣洵放下手中的折子,抬头望着她,然后幽幽伸出手,略显疲倦地道:“过来。”
木槿一动不动地正出神,手上的动作停下许久也不曾察觉。
慕荣洵微微皱了眉,伸长手,一把将她拖了过来,抱坐在腿上,然后单手挑起她的下巴,盯着她道:“方才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