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荣洵恩了一声,然后命人取了件斗篷过来,仔细地替木槿穿戴好,“夜里凉得很,以后出门可要多穿些衣服,小心着凉。”
“知道了。”木槿乖巧地点头。
旁人眼里,两人俨然一副恩爱夫妻的模样,连一旁伺候的德安也低了头。
从御书房出来,木槿才觉得两颊的肌肉酸痛,原是刻意笑得久了,脸僵得要命。
她浅浅苦笑,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要时刻戴着面具生活了呢?
一直在外面候着的阿栗见木槿出来,连忙迎上来,原本阿栗已经回宫取了外衣来,却见木槿身上披着慕荣洵常穿的鹤纹斗篷,便笑着道:“陛下当真是心疼娘娘,倒叫奴婢白跑了一趟!”
木槿假意嗔斥,“又在胡说!”
回宫的路上,阿栗终于忍不住,“娘娘,这次当真不是遇喜?”
木槿看了看她,苦笑着摇摇头。
御书房内。
待木槿离开,慕荣洵这才命人传慕荣涣进来。
慕荣洵负手走至窗边,透过窗纱望着木槿渐行渐远的身影,压低了声音道:“厦王那边可有动作?”
“一切照旧,并无异样。”慕荣涣如实回道。
慕荣洵眉峰一敛,半晌后缓缓出声:“中秋将近,他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皇兄的意思是……”慕荣涣微微皱眉,道:“可行宫守卫森严,即便大哥真的想要下手,也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
慕荣洵眸光深远,“所以,他一定会选在来往行宫的途中下手。”
慕荣涣沉思,良久后开口道:“只凭大哥手里的百余府兵,恐怕成不了什么气候,即便真的动起手来,也占不得上风,皇兄大可不必担心。”
“襄北。”慕荣洵转身一字一顿道。
只这两个字,便叫慕荣涣的眼睛猛然睁大,“皇后尚在祁国,襄北王想必不会轻举妄动。”
“襄北王自然不会如此糊涂,那周长亭——”慕荣洵在此一顿,“恐怕就难说了,从前周长亭以质子身份被送到祁国,其间一直同大哥交往甚密,回到襄北后又得襄北王看重,手握兵权,难保那周长亭不会因往日情谊,借兵与厦王。”
十二年前,祁国和襄北结束了多年的战争,签订盟约,襄北自此成为祁国的附属国。而作为代价,祁国将两位公主嫁去了襄北,而襄北王也将其长子周长亭以质子身份,送到祁国寄养,直至成年方送回祁国。
后孝文皇帝重病,祁国内乱,长子慕荣汲勾结延边小国,意图向孝文皇帝施压,篡夺政权,其三子慕荣洵在这种内忧外患的情况下,挺身而出,平定内乱,后登基称帝,襄北王长女周木槿则在慕荣洵登基后不久嫁到祁国。
登基后,慕荣洵念及手足亲情,并没有追究其兄慕荣汲之罪,又封其为厦王,原以为以德报怨会令其改过自新,却不想慕荣汲依旧死性不改,这些年来一直暗中谋划,训练府兵,又与周长亭常有书信往来,谋反之心,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