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烨自顾自地斟了酒,一边饮酒一边慢慢悠悠地道:“正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来平康乐坊不饮酒只吃茶怎么能成?小爷我可算是看错了你,你这人可忒没情趣了!”
木槿则道:“这酒啊,的确是个好东西,可若是喝花了眼,待会还怎么一睹宫幽姑娘的风采?你说是与不是?”
“那倒也是!”那宇文烨说着便放下了酒杯,口中道:“这宫幽姑娘小爷我从前不辞辛苦地约见了多次了,却一次也不肯赏脸!这次我可要把握住机会,将那宫幽姑娘的一颦一笑,皆印刻在脑海里……”
接着他又叹道:“蕙质兰心,淡秀天然,今生所见,唯有宫幽姑娘了……”
“堂堂宇文侯世子,这位宫幽姑娘也敢不见?”木槿挑唇,身子微微向前倾,靠近对面的宇文烨道:“这世子妃的位置,还不足以叫那宫幽姑娘动心?”
宇文烨有些错愕,不过眼中的促狭只是一瞬,继而又道:“这便是宫幽姑娘的过人之处了,宫幽姑娘为人淡泊名利,并不看重荣华富贵,当属这靳阳城中至真至性的女子!”
“哦?”木槿笑了笑,看似不经意地道:“你可曾听过良禽择木而栖,依我看,这位宫幽姑娘只是想要攀上这靳阳城中最高的树枝罢了。”
“最高的树枝?”这话显然惹得宇文烨不悦,他鼻尖轻叱了一声,不屑道:“那魏湛算的上什么高枝?一介武夫罢了!宫幽姑娘又怎么会看得上她!”
木槿依旧不紧不慢地吃着茶,“我说的并不是魏湛。”
“那是……”宇文烨话未说完,就立刻住了口,这靳阳城中最高的树枝只能是……皇宫里的那位了!
宇文烨心神一凛,重新打量了木槿一番,见木槿身量不足,又生得文文弱弱,年纪同他亦差不了几岁,可他却总觉得面前的这个人有着同年纪身量并不匹配的稳重和城府。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
木槿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便放下手中的茶盏,皱眉望着宇文烨道:“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可是有东西?”
“没,没什么……”宇文烨慌忙敛了目光,然后故作镇定地望向别处。
木槿则边吃茶,边四处打量,她记得,上一世,魏夫人失宠后,那魏湛曾向慕荣洵进献过一位唤作宫柳的美人,若是她不曾记错的话,那宫柳生得弱质纤纤,清丽绝尘,琵琶同样弹得出神入化。
宫幽,宫柳。
世间不会有这样巧合的事……
呵,真是愈发有趣了!
正出神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便见那魏湛带着两个小厮由楼梯上来,魏湛身着银色华服,腰间系着犀角带,脚踩青锻短靴,精神抖擞,大步而来。
在路过木槿身边时,木槿忍不住心中感叹,这魏湛果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连走路都带着风……
一旁的宇文烨却不屑道:“不过是封了个将军罢了!有什么可得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