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进入丛林的,是两个结伴而行的精干年轻人,兵刃在手小心谨慎,侵入丛林五丈,两人平安无事,六丈,还是平安无事。
后面也有几人踏进了丛林的边缘……。
前方两人接近二十丈时,身影半隐半现,已然在云雾中。
忽然两人身形一抖,豪无征兆的仰天嘶吼,接着双手捧头,摔倒在丛林中,边滚动边吼叫着“杀杀杀……!”数息后便寂然不动。
这两人从进入丛林直到嘶吼倒地,都没有传出一声示警的声音,来说明情况。
后面已进入丛林五六丈的炼炁士,纷纷大惊失色,停住脚步,转头回奔。
人群中顿时议论纷纷,搞不清是怎么回事。
“这兄弟俩可都是先天圆满的强者啊,怎么会进入丛林不到二十丈,连个声响都没有,就这样没了?”有人发出疑问。
“是什么东西,能让这两个人不声不响的倒下,难道是毒?”有人猜测。
人群中,已经有一个拄着一只单拐的老者,不声不响地从自己的百宝囊中,取出各种解毒丹药吞服,又取出一些药膏粉末,往身上涂抹,包括鼻孔、耳朵等等。
老者准备充足后,又看了看身上,便义无反顾地踏入丛林。
这个全身抹药的老者,走的是那两个年轻人走过的老路。
单拐拄地,顺利地走到林中两人身边。用手中的拐杖,来拨弄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两个青年人的身体。
数息后拄拐杖的老人,忽然身形一晃,也摔倒在地,摔倒时,一声隐隐的厉叫声传出:“不是……我不甘……啊……!”余音袅袅,过后再也没了声音。
林外众人面面相觑,牛天下摇摇头,看来过分自信害死人啊!
“都让开,都让开……!”
这时,一个尖利而略带苍老的声音,突然很嚣张的在后边响起。
牛天下回头一看,一个身穿黑袍的清瘦老者,从避让的人群中,一脸傲然,大摇大摆走了上来。
边走边冷笑道:“一群蠢材,老夫在上面老远便看着这树林就很诡异,死气沉沉,什么鸟兽都没有,岂是善良之地?摆明了是个坑,可偏有人呈血气之勇和丹药之能,自寻死路,咎由自取。且看老夫如何凌空虚度,度过这片森林。哼哼,没有到金丹境,没有上观天文,下知地理的本领,没有凌空虚度的修为,也敢下到这秘境中,凭撞大运来寻宝贝,真是不知死活,可笑之极!”
一番自吹自擂的大话,说得周围众人面色黯淡,默默无言。
牛天下心中暗笑,朱有情肚皮一挺,哼哼两声,正想上去和黑衣老者争论争论,牛天下伸手拉住朱有情,微微摇头。
朱有情不服气的哼哼几声,也不说话了。
二哈狗眼幽幽,望着黑衣老者,磨了磨牙。
黑衣老者在树林外眯着眼,来回踱步,脸色凝重,仔细打量着眼前死气沉沉的树林:“一三五七九,二四六八十……,这树林的排列,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深藏不露,暗含杀机。以老夫二百五十年的金丹修为来看。这树林里面的阵势……,哎,算了,跟你们说了,你们也不懂。还是待在一边,看老夫如何如走平地,渡过这片看似凶险的丛林,为你等这些先天境的后辈们立个榜样,无中生有,闯出一条生路来!”
黑衣老者微微挺腰,身体不快不慢地拔地而起,到了距地三尺的位置停住身形,双袖一挥,拉风的动作非常娴熟,显然不是第一次这么嚣张了。身形飘飘然,向前方一片死寂的树林中飘去。
“哼哼……狗哥,这老家伙能成功吗?”朱有情看着自信满满的黑衣老者,忍不住向二哈问道。
二哈把狗眼闭上,低低呜呜两声:“这一去,幽冥路远,他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牛天下在一旁也面露笑意,淡然道:“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祸,这一回,这吹得嘣嘣响的老牛皮,怕是要作死成功了!”
黑衣金丹老者双脚踏空,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向林中行去。
所走的路,也正是那那三人走的黄泉路。
黑衣老者虽然口头嚣张,但动作却是非常谨慎的。
一身黑袍鼓胀,所行之处,脚下溢出的罡气,把稀疏的小草逼的两面分张,显然已经动用了真炁护体。
片刻后飘到了那三个人倒下去的地方,黑衣老者并不落下身形,而是在空中低头细看,并轻轻摇头。
几息后又向前走去,身影越过倒在地下的三人后,又向前走了不足五丈,淡红色的雾气,已把老者飘忽的身影,掩映的有些模糊。
忽然,老者在空中的身影,也是晃了两晃,以手抚头,猛然回首。
牛天下看的清楚,那黑衣老者脸孔上殷红如血,双眼突出,神色狰狞凄厉,张大口却好像发不出声音,样子很是恐怖。
在林外众人的惊呼声中,黑衣金丹老者从三尺高的空中摔了下去。
落地后惨叫一声,蜷曲了身体,像是十分痛苦,渐渐四肢摊开不再动弹,整个过程非常短暂。
黑衣金丹老者一死,林外众人无不悸然变色。
秋鸣蝉眉头微皱,脸色凝重。
牛天下懒洋洋对二哈道:“怎么样二哈?看明白怎么回事了吗?”
二哈闷声道:“有点门道了,让本王再想想,再想想……!”
牛天下嗤笑一声:“还想什么,辟毒的灵丹灵药没有用,所以不是毒。护体真气也没有用,也不是什么含沙射影的怪物。金丹和先天,在十分警惕的情况下,依然不知不觉着了道儿,所以这里面的什么玩意,能伤人于无形。我怀疑,那些雾气有问题。咱们还是到别的地方看看吧!”
秋鸣蝉若有所思:“那个宫信和妙音天女,这两帮人哪里去了?怎么一下来就没有看到他们呢?”
二哈呜呜两声看看四周,率先向左边走去:“本王觉得,走这边要好一些!”
牛天下呵呵一笑:“那边都一样,反正是盲人瞎马。随便你那边走都差不多!”
走着走着,渐渐脱离了三三两两,议论纷纷的人群,四周慢慢变得非常寂静。
身边,一边是巍峨陡峭,高不见顶的悬崖峭壁。一边是死寂无声,神秘莫测的幽远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