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守义化作风,站到了树冠上,巨大的叶子遮住了阳光,他四处远望,看是否有其他族或野兽埋伏的痕迹。
一会儿他回到地面,对长袍人道:“士蓝,戚帅,你们轮流上去警戒。”
魁梧些的戚帅道了声好,化作风向上飞旋。
吕平方眨眨眼,似乎这种转化为风形态的本领还是很累的,段木炆羽也就和他出门的时候每天用一两次,他倒是没注意到这点。
矿守义在地上选择的路似乎也很有讲究,一直是沿着大树的根部绕着前进,这些高度上百米的巨树直径就将近十几米,之间的距离也很大,他沿着树冠上戚帅的轨迹,但每走过一棵树,都要仔细打量周围。
“义哥,你饿了没?”叫做士蓝的长袍人牵着两个人,问道。
“前天刚吃的烤椤虎肉,你这么快就饿了?”矿守义哼笑一声。
“不是,义哥,我是说这两个人包里会不会有吃的?”士蓝嘿嘿笑一声,指了指吕平方和穆晓月的背包。
矿守义停下来,点头道:“荣庆队长说他们是从我们沉睡前的世界来的,你打开看看。”
“好!”士蓝把吕平方的黑气锁链交给了矿守义,自己松了穆晓月的锁链。
“捆着她手!”矿守义呵斥了一句。
士蓝尴尬点头,把穆晓月的背包解了下来。
“这是什么?”他打开背包的上层,里面有一面小旗,和一个拳头大的玻璃罐子,装着黑色的豆子。
第二层是几十张黄纸,还有刻刀卦盘,最下面的一大包,竟然真的有一些甜嘴零食,还有几包纸巾和湿巾。这穆晓月果真是打定主意进来就不出去的,物资很齐全。
“这些好像都是吃的,”士蓝的声音都打颤了,他拿起一小袋食品满脸激动:“好好吃的小小酥,我记忆里有!”
他一把撕开,从里面掏出一把金黄色的炸脆小小酥,嘎吱嘎吱的嚼了起来。
“芋郭!”他满嘴食物,献宝一样送给矿守义,两人一脸激动的吃了起来。
戚帅在树梢上瞭望,已经走出很远,此时又找了回来:“你们吃什么呢!”
他伸手去抢,仰头从袋子里倒出点渣渣。
真香!
三个长袍人一脸激动的看着这堆食品,脸上的神色几乎要发出光来。
吕平方的包也被戚帅一把扯下,他撕下了大盘子的黑布罩,骂了一句“什么东西”,随手把那沉木盘丢在一边,让吕平方一阵心痛。他傍晚出发时鬼使神差的把传送沉木盘带了出来,本想着看看能不能当个龟壳盾牌用,或者电梯有没有什么神奇反应,现在看都晚了。
穆晓月站在原地,看着三个长袍人像饿死鬼托生一样,把两人包里的食品搜刮一空。
“义哥,我们要不要把这些,先找个地方放起来。”士蓝眼咪咪着。
“你小子怎么这么坏,”矿守义斜睨着他:“以前没发现啊。”
“这不以后我们想吃点,还能有嘛。”看着戚帅又拆开一包薯片,他大声喝道:“别吃了,今天都吃了以后哪还有,赶紧找个地藏起来。”
地上也只有十几包食品了,但在这三个人眼里好像是个珍贵的宝藏,宋王城人民离小康还有很远啊!
矿守义从薯片袋子里抓出一大把,惬意的嚼着一片,微眯起眼睛:“就在这挖个洞吧,挖深一点包好,这妖精森林的虫子可特别多。”
“没事,我们一会挖完铺一层驱虫粉。”
戚帅和士蓝面面相觑,戚帅扭了一下头:“你说谁挖?”
士蓝急忙扭头看向吕平方:“他挖!”
矿守义吞下了口里的薯片,叹口气:“我记得有种饮料叫健力宝,和薯片很配。”
戚帅赶紧又丢了一片薯片到嘴里:“我记得有种饮料叫王寺,也挺配。”
士蓝一把扯掉了吕平方手上的锁链,指着脚下的泥土:“刚才听到了没,在这挖个洞。”
接着他想了想道:“我记得有种饮料叫冰峰,也挺配。”
戚帅哼了句:“没听过。”
穆晓月看着这三个人,听着他们的话,有点凌乱。
这几个人是中国人?那这里又是哪里?
可神州大地上绝没有这样灵气强盛、森林茂盛之地,她作为穆家修士的年轻翘楚不可能会不知道。
吕平方站在原地,三个拿武器的长袍人围着他,自己似乎只有听话的份儿了?
他弯下身子打开背包,拿出一把折叠工兵铲,忽然看见穆晓月在对自己使劲眨眼睛。
他低下头,用铲子在地面上挖出一个小坑来。
穆晓月是什么意思?
他用工兵铲刨出一个浅坑,突然哎呦一声蹲了下去。
“干什么!”戚帅大喊,嘴里喷出薯片渣渣。
“我手臂刚才扭了,挖不动了。”
“接着挖。”士蓝冷哼一声。
“为什么不让她挖?”吕平方指指一边站着没事的穆晓月。
“我擦,让女人干活你好意思!”戚帅挥着拳头就冲上来了。
“等等。”矿守义拦住了戚帅:“就让她挖,把她手解开,脚下再锁起来。”
士蓝赶紧答了一声,给穆晓月腿上用黑气锁链锁住,才放开了她的上半身。
穆晓月终于松开了嘴,喘了几口气,看了三个人一眼,接过了吕平方的工兵铲。
她面上露出痛苦之色,似乎身体也有疾患,吕平方看到她迷彩外套的后腰渗出了血迹,肯定是金矛荣庆那个大阴货捅的。
“把外套脱了。”矿守义眯着眼,突然道。
穆晓月狠狠瞪了他一眼,慢慢的脱掉了上衣,里面是贴身的短袖,接着挖坑。
“美!”矿守义突然道,把吕平方和穆晓月吓了一哆嗦。
“这身材是不错,长相一般啊。”戚帅瓮声瓮气道。
“我是说,这女人认真干活的样子美,你们有没有审美。”矿守义恨铁不成钢,眼睛里似乎都是欣赏美景的惬意。
不会是碰上变态了吧,吕平方不禁为穆晓月祈祷。
穆晓月认认真真的在地上挖了一个将近一米深的坑,她两手撑着身体爬上来,弧度弹性的一颤,让四个男人偷偷一瞥。
这变态好像有点眼力劲啊。
穆晓月不说话,直接各种零食,薯片一包包扔到坑底,她举起那个玻璃杯就要丢进去,忽然又收了回来:“这瓶虫草不抓紧吃完,放两天就坏了。”说着又要往里扔。
“等等,”士蓝喊住她:“什么东西会坏?”
“虫草啊,你没吃过?”穆晓月眨眨眼,语气有点疑惑。
“当然吃过,这东西我以前吃多了,哼。”士蓝从她手里抢了过去。
“虫草是这样的?”矿守义狐疑的看着穆晓月:“戚帅你吃过吗?”
“我们那旮不信这个,我吃人参配蛤蟆油。”魁梧的大个子摇了摇头。
穆晓月放下了手里的薯片袋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三个。
啪,士蓝扭开了罐子,取出了一颗黑豆塞到嘴里。
“嗯!还是这个味儿。”他一脸怀念的神色,又捏出一颗,嘎嘣嘎蹦的吃起来。
戚帅看他吃的欢,也伸手捏了一颗:“呸,不就虫子嘛,还虫草。”
“那是你不懂,我们大西北才有虫草,冬虫夏草。”士蓝递了一颗给矿守义。
矿守义狐疑的掰开来,黑色的小豆子是一个团起来的虫,里面还有一些银色的须。
他对着阳光细细打量,士蓝接道:“对,就是那些毛,到冬天就变长成为草了。”
穆晓月把最后几包零食扔了进去,又捡了些树叶在上面,重新铺土。
吕平方一脸幽怨,这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啊,你这受害者也太贴心了吧。
矿守义把虫子捏碎,又捻了捻,扔到了嘴里。
“几天能坏?”矿守义问道。
“天热的话一个月吧。”穆晓月在地面上抹平,穿上了外套。
矿守义对她温和的笑了笑,给士兰和戚帅两个人一人抓了一把,自己又揣一把:“路上吃完。”然后用穆晓月的剑把玻璃瓶一剑劈成粉碎,又在树上做了个记号。
戚帅又重新给两个人背上背包,捆住上半身,矿守义回头道:“给女的松一些。”
士蓝化风去了树冠顶,吕平方被押着一路前进,时不时听到三个人嘴里发出的嘎嘣嘎嘣的声音。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矿守义招呼人下来休整。
他们用兽皮水壶喝了些水,就坐在那里放松休息,吕平方想起他们好像是前天才吃的椤虎肉,不禁想起了草原上的狮子,似乎也是几天吃一顿。
矿守义背靠一块大石,那两人分别在他两侧,呈三角看守着吕平方两人。
坐在地上的吕平方突然感觉穆晓月靠了过来,身子半藏在他身后。他扫了一下休息的长袍人,也假装闭上眼。
穆晓月似乎在他身后念念有词,胳膊也在小幅度的颤动。
“我要解手。”穆晓月突然从他身后站了起来,三个长袍人露出奇怪的笑容,矿守义拄着剑站了起来:“我带你去。”
穆晓月点点头,向他走去。
矿守义笑着伸出一只手去拉锁链,穆晓月突然一个箭步,双手握住她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