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想到,我的无心之举,居然促成了这样一桩美好的姻缘。倒是听说促成了一段美好姻缘,会得天大的好运,如今看来,这好运距离我不远了。多谢文伯公,还烦请回府后代我多谢文伯公,还要恭喜二小姐,觅得良人。届时,必当亲自过府恭贺。”心下滋味难明,面上却是不露分毫。阮泱泱的声音柔柔的,说出的话也好听,让人不由熏熏然。
“多谢小姑姑,那小人便不多打扰了。”叫身后的小厮将贺礼交给将军府的人,之后连连作揖后退,离开了。
文伯公府的人离开了,这里一时寂静,都没说话。
倒是,所有的视线都在她身上。
她始终保持着笑意,从容有度,其实也看不出她内心如何情绪翻滚。
只不过,在邺无渊看来却不是那么回事儿。盯着她的脸,白皙细腻比得上刚刚挤出来的牛乳。
“促成了这么一桩好姻缘,文伯公送来的贺礼必然贵重,要现在看看么?”他开口,虽声线依旧,但听在阮泱泱耳朵里那是相当的刺耳。
转眼看向他,阮泱泱脸上的笑也加大,明媚的迷眼,“好啊。”
转身,她如常的牵着朱含芽,热情又客气如常的邀请她往庄园里走,边走边说话,看起来好似心情很好。
后面,诸葛闲落后了邺无渊一步的距离,提着药箱,他依旧是那般孤高的模样。一身普通的白衫,穿在他身上却如此与众不同。
“明知她心气不顺,何必刺激她?”诸葛闲开口,声音也清清淡淡的,听起来就像不爱搭理人似得。
“用这些战利品让她清楚,再做多少次这种事也是失败。不过,你之前说的一句话倒是对了,拖得久,顾虑太多,我反而舍本逐末了。”邺无渊的声音很低,低到恍若在自言自语,不过诸葛闲听得到。
“四年前的事儿她一丝一毫都没记起来?”诸葛闲继续问道。
邺无渊几不可微的摇头,“她被吓着了,不记得了。”再说那时她眼睛不好,什么都没看到。
“你若舍得,便信我的,吓她一下,说不准就记起来了。”诸葛闲此时的语气听起来倒像是在找乐子。
“不行。”邺无渊想也没想的拒绝,冷绝果断。、
“那你就任由她继续给你找姑娘吧。”这句听起来更像是在找乐子。
“所以今日你出现,时机非常,天助。”邺无渊的语气变轻了些,揉着冷锋的脸庞似乎也柔和了些。
诸葛闲只是淡淡一瞥走在前面的身影,眉目间皆是无趣。
会客依旧在翠亭,今日天气不错,一切都准备好了,翠亭里摆满了精美的点心瓜果香茶等等,空气都是甜香味儿。
说要看文伯公府送来的礼物,阮泱泱还真要看,尽管于她来说是一个刺激,但她还非要刺激一下不可。
邺无渊和诸葛闲进了翠亭,之后小厮也捧着那些精致的礼盒上来了。就站在那儿一排,像阅兵似得。
朱含芽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她更感兴趣的是诸葛闲身上的味儿。在这翠亭里一落座,各自距离又不远,那味儿就又飘来了,和着甜点瓜果的甜香,好闻的不得了。
虽是大家闺秀,但到底是小孩子,她吸鼻子,动作还有点儿大。
阮泱泱自是注意到了,心情更不好,这来一个靠身上气味儿截胡的,她真是十根指头掐断了也算不到啊。
“打开吧。”她不吱声,邺无渊倒是先开了口。
一直立在阮泱泱身后的小棠走出来,先看了看自家小姐的脸色,随后走过去。
礼盒是十分精心包装好的,小棠轻手轻脚的拆开,之后将礼盒盖子打开。
正红的丝绒盒子里躺着一对儿乳白色的玉镯子,即便不亲手拿起来掂量,这般一看就知是上等品。因为红色丝绒的衬托,那对儿镯子就好似两弯羊乳,玉质上乘。
这若是便宜货,阮泱泱心里头还能舒坦点儿。一上来就这么贵重,可见这婚事文伯公多满意。他越满意,阮泱泱越觉得扎心,比考博失利还扎心。
小棠又打开了第二个礼盒,是一套朱钗,做工精美。
接二连三的打开,都是女子佩戴之物,无不精致,从头到脚,应有尽有。
“小姑姑,你促成的姻缘还真是难求,听说圣上很早之前就想给钟大人指婚,但钟大人不乐意。谁想到,人家就来你这儿做客,居然就做出了良缘来。小姑姑,你真厉害。”朱含芽本就喜欢说话,刚刚憋了一阵儿,已是憋不下去了。
阮泱泱弯起眉眼,跟着点头,“是啊,无心插柳之举,居然促成一桩良缘。不过,刚刚听文伯公府的人话里的意思,是文伯公去圣上那儿求得赐婚旨意。圣上也是有心成全,看来圣上极其关爱臣子的终身大事。”
朱含芽点头,“父亲说,圣上仁爱,最是关爱百姓呢。”
阮泱泱笑意不变,视线落在了邺无渊身上,他也正在看着她。
“听大小姐一说,更是心生向往,也不知何时有福气能面见天颜。”她这话对谁说的不可知,只不过,她真有点儿咬牙切齿。
要是那皇上那么乐意给人赐婚,她就有胆子去他面前求一道赐婚圣旨,赶紧把邺无渊嫁出去。
“若有宫宴,大人们可以携家眷,小姑姑可以随着将军进宫啊,那时就能看见天颜了。”朱含芽没什么心机的说,对于这些身份尊贵的人来说,见皇上也并非什么难如登天的事情。
当然了,能见皇上,那绝对是殊荣。
邺无渊看着她,又怎会听不懂她的言外之意。
看她笑着,依旧明媚无双,可耳朵都气红了。她一向端庄得体,除了瞧见鸡和左相府的公子会变脸色之外,何时不从容?
这回,真是气坏了。
抿起的唇角微动,“诸葛,给泱儿瞧瞧伤处吧。”
他转移话题,阮泱泱也不再看他。
那边小厮退下,这翠亭里仅仅几人和身后站着的丫鬟。
挽起衣袖,她的手腕露出来,坐在她旁边的朱含芽就皱起了小脸儿,“小姑姑,你疼不疼啊?”瞧着她都觉得疼。
“还好。”阮泱泱微微摇头,随后将手腕搁置在诸葛闲放在桌面的软枕上。
外面阳光好,她皮肤白,那手腕上的淤痕就特别的扎眼。
视线落在上面,邺无渊也缓缓的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