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嘴上这么说,要把魔晶石塞进安杜的嘴巴里,我心里也明白,他身边那个老头子,以我目前的实力,可能打不过,运气不好还会栽在他手上。
我觉得之前我把这个世界想象的太过于美好了,这里的危险似乎大于我的认知。
只是之前大稚说,我是身负使命来到这个世界的,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搞清楚自己的使命是什么,拯救世界?别闹了,就这?连给这个世界塞牙缝的都不够。
“小子,看样子你惹上了大麻烦啊。”大稚在我脑子里面说,“不过就当成是对你的考验了。”
“你别说话了行么?”我没好气地说着,“要不是你,根本就没这档子事。”
“别这样嘛小稚,要知道咱可是大天使,谁能打得过我们,咱可是天花板一样的战力啊!”大稚兴奋地说。
“天花板?那我为什么连一个老头子都打不过?”我翻了个白眼,“我可是听哈奇跟我说了,你在打那只怪物的时候可威风了,怎么刚刚那老头子动手的时候你不做声?”
“这不能怪我啊,你自己没有开发好你的魔力,能把平常法师释放的小火焰术变成火蛇,我已经在尽力帮你了!”大稚的声音多少带点委屈,“诶,你也不想想,你之前不是用魔力附着在拳头上了么,怎么现在就忘了?”
我恍然大悟,原来我的方向一直都错了,跟斯帝亚斯学了这么多近身肉搏的技巧,居然快忘了自己是个魔力充沛的法师这回事了。
看来,之后可以向米蛾好好请教一下魔法这方面的事。
“你跟谁说话呢?”亚龙皱着眉,“你不会像小说里那样体内有一个超强的大师吧?”
“没有,怎么可能……”我擦了把额头,果然啊,看过异世界小说的人就是不一样,“我们赶紧去市场看看有什么要买的吧。”
其实,要买的东西无非就是几样,治疗伤口的恢复药水,醒果,预防麻痹的喷雾,其它的倒是没什么,至于什么武器盔甲,反正市场上卖的都是些大同小异的东西,我就随便挑选了一把用起来顺手的长刀,之前的那把短刀,我觉得用处不大。
“听说你就是让安杜下不来台的冒险者?”一个小商人把货物递给我时悄悄地说道,“我们早就看那小子不顺眼了,你一定要帮我们好好教训下他。”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妈的在这里说这些你自己去找个麻袋把他一顿不就好了,指望我,我刚刚被他那老叔叔给锤了一顿。
这些小商人也是没办法,交不起昂贵的入会费,却又要被商人协会的人给管着,属实无奈。
准备好后,我便和亚龙出了城,反正莱雅那边,现在去了也是没辙,连斯帝亚斯都被撩到在地,想必那几个大汉也不是什么善茬。
“醒果半小时吃一颗,记住了,”亚龙对我交代道,接着笑了几声,“说实话这让我想起了之前在医院刚当小医生时,监督病人吃药的事。”
我把亚龙分好的醒果拿过来装进口袋里,这种绿色的小果子有一种独特的清香,要是比鹿在的话,或许还能说出其中的道理来。
“是么?”我瞥了一眼亚龙,“我倒是好奇你是怎么和木村姐好上的。”
“唉,能怎样?还不就是为了弥补之前那个世界的遗憾。”亚龙叹了口气,“之前医院里的小护士喜欢我的虽然也不少,但我真的一个感兴趣的都没有,说实话,在这里来了之后,我反倒觉得比之前自在的多,至少没人催着我结婚还房贷了。”
“不过说实话,亚龙你看着真不像三十多的人。”我看了看他的脸,菱角分明,皮肤没有丝毫的拉跨,很干净的一个人。
“要是真像个大叔,我估计木村就看不上我了,”亚龙笑了笑,“你呢?之前是怎样的,好不容易能够遇见同一个世界来的人,还真是凑巧。”
“我来之前还不就是个废物大学生,”我摸了摸鼻子,“在学校一个透明人,连几个朋友都没有,你好歹还有工作,我就是在家里呆着,过来之前我爸妈还死了,对那个世界也没什么留恋了。”
“你的那几个朋友,对你还挺重要的吧?”
“重要么?或许吧,我感觉我本身像是一个没什么感情的人,但是想到会失去这样那样的东西,就会有些心痛。”
“我本来在那个世界里就是在等死,没死成,那我不还得好好活着么。”
亚龙叹了口气,“我还挺想念读书时的那段日子的,没有什么工作压力,也不用整天纠结房贷什么的,爸妈也不会催婚。”
“……亚龙你不会活了三十多年还是个处男吧?不会吧?”
“很稀奇吗!你个小屁孩儿!你还不是个处男?呵,死宅笑死宅,那还真是有够好笑的呢。”亚龙冷哼一声,“至少我现在有木村,你呢?”
我的嘴角抽了抽,这家伙,不就是个三十多岁的社畜么,稍微刺激一下张口就来。
说起来,刚刚脑子里飘过去一个银发剑士的背影,我晃了晃脑袋,什么啊,现在不应该是去瘴气之谷杀了那只什么毒角狮虎兽么。
我又想起来,之前在安格马镇的时候,那天晚上莱雅对我说的一些话,心思又有些乱了起来。
那天她抱着衣服对我微笑的样子,想来竟有些心动。
冰山一般的外表下,也是有着一颗柔软的心。
“怎么?你应该也是有喜欢的人的吧?”亚龙见我一副呆呆的样子,拿胳膊肘撞了撞我,“别骗我,我看出来你刚刚走神了。”
“什么啊!”我挥了挥手,“别闹了,赶紧赶路吧!”
亚龙笑了笑,搞得我心里有些发毛了起来。
不会真的对那丫头动了心思了吧?
……
特安
商人协会三楼,会长办公室。
“侄子,你这出计划,想得不错啊,”古达手里端着一杯飘着缕缕白烟的红茶,抿了一口,“虽然说,杀掉那魔兽的几率很小,但要是成了,我们就可以大赚一笔,还省去一大笔雇佣兵的钱。”
商人总是唯利是图的不是么?
“叔叔你太抬举我了,”安杜整个身子陷在一张奢华的沙发里,怀里抱着一个妙龄女子,他把手放在女子的大腿上,“这不过是侄子我临时想出来的,侄子我其实并不关心那个冒险者能不能活着出来。”
“那个冒险者啊,不简单,”古达晃着茶杯,“之前跟他交手那一下子,虽然不至于让我受伤,却也是让我惊讶了一下,平心而论,要不是他惹到了你,我还想把他招到协会名下好好栽培一般。”
“叔叔,我看啊,他就是雷声大雨点小,之前在市场上,不也是那样么,这么高的火柱,我后来看见,连边上的菜叶都没烧着,估计也就是些唬人的花架子。”
古达又喝了一口红茶,安杜这小子有的时候未免有些过于自信,跟那个叫雪稚的冒险者交手的时候,那条火蛇可是实打实的撞了过来,差点击碎了自己的护体,有那么一瞬间,古达是想下杀手的,只是常年在商场上厮杀的冷静让他没那么做。
他能感觉到那个冒险者体内魔力的充裕,甚至是不亚于自己,虽然说自己只是个特安商人协会的会长,但真要动手,也只有冒险者协会里面的那几个大师,魔力圣所里面的个别导师能跟自己打个平手。
听说最近,也不怎么太平,并不只是特安有魔兽出现异样,异地的商人也传来消息,说别的地方也有这种异常的魔兽。
无牙和金域开战这么久了,要说开战的原因真如金域的皇帝所说的那样,怀疑无牙境内有什么威胁世界的东西,未免也太过草率了,如果不是为了国家利益,谁又愿意去趟这趟浑水呢?
况且人类本身也不是什么善良的种族。
古达放下手中的茶杯,双手交叉放在腿上,他思考时一贯习惯这个动作。
听说帝国的高层一直在商讨什么事情,自己的眼线不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无牙那边白兰的军队一路推进,金域表面安稳实际上战事不容乐观,还有地方报道说有发现小股精灵的精锐势力,也不知道这三大帝国到底是在想什么,倒是矮人十分安静,在地底好好呆着,没整什么幺蛾子。
古达虽然在特安这一片地上能够过得十分滋润,但谁不想要更多的钱,谁不想要更高的地位?他瞧不起在特安买官的那些富商,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眼界太低,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古达摇了摇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太阳就剩一半还露在山头,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对安杜说道。
“天色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
“嗯嗯……”安杜敷衍着,早已跟那名穿着清凉的女子如胶似漆,古达摇了摇头,学什么不好,偏偏把拉斯那死胖子的德行学过来了。
待古达走后,安杜放开那名女子,女子面色潮红,微微娇喘着,安杜不屑地看了她一眼,说,“别看了,我跟你那主子不一样,知道回去该怎么说了么?”
“嗯,大人您很满意,而且交代的事情也办好了。”
“可以,去找我的助理领钱了然后找个客房自己住下吧。”安杜挥了挥手。
“大人,您今晚就不想……”女子娇媚地说,不经意撩起本就不怎么妥当的裙边,露出一大堆风光。
“别在这儿哼哼唧唧的,”安杜冷冷地说,“赶紧拿了钱从我面前消失,不然你从我这什么都得不到。”
女子撇了撇嘴,整理好衣服从房间里走了出去,她愿意伺候眼前的安杜一晚,比起那头臭名昭著的肥猪,安杜更像是一个温柔的情人,只是过于冷漠了。
偌大的房间只剩安杜一人,他看了看四周,长舒一口气。
这桌子沙发,金银装饰,总有一天也会是自己的。
要不是为了能和特安的高层建立关系,他才懒得搭理那头肥猪的请求呢。
“安杜,要是你帮我这个忙,我就帮你跟我老爹搭个线。”拉斯那天找到安杜时这么说。
安杜当时表面上笑意盈盈,其实简直想往那张脸上吐一口唾沫,这头猪仗着自己老爹的势力在城里做的那些苟且之事,实在是龌龊不堪,他安杜是有自己事业的人,瞧不起这些只会啃老的废物。
安杜清楚,这胖子的话不过是一句空话,只不过帮了他,暗中就会和特安的政府建立一定的关系,就算胖子的老爹不找他,也会有其它官员联系他办事。
他并不甘心只是在叔叔的影子下生活,他想要别人在提到他时说的是“安杜”,而不是“古达的侄子”。
至少在这特安,他得有一席之地……
……
“大人,亚龙跟那个冒险者出城了。”一名骑士跑过来报告。
德雷克放下手中的文件,捏了捏紧锁的眉头,文件上写的是关于瘴气之谷变异魔兽的事。
不只是商人协会,连政府也在关注这次的异常现象,听魔力圣所的导师所言,最近魔神的信徒不太安分,那个冒险者在来的路上已经杀了一个魔神的信徒了,但那只是一个最低级的信徒,真正背后的大鱼还不得而知,就算有什么消息,也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特安骑士队长能够知道的。
“他们有什么情况么?”德雷克问道。
“没有,只是队长你让我们盯住他俩的时候,我们抓到了另一伙跟踪他们的人。”骑士回答道。
“哦?知道是谁派的么?”
“是队长你的儿子……”
“啪!”德雷克把文件重重地拍在桌子上,一旁的骑士低下头,不再开口。
“这小子……”德雷克叹了口气,“算了,就当是对亚龙这小子的考验吧,你们暗中盯着点,别让他死了。”
“是,队长!”
“对了,那个冒险者多多注意一下,”德雷克补充道,“跟亚龙一样,别让他死就行。”
“是!”骑士答应完就退了下去,留下德雷克一人在房间里。
他把手放在剑柄上,一股无形的剑气萦绕在周围,又慢慢地消散下去,一个瘦长的身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双手背在身后,灰白色的脸上没有一丝生气。
“你来干什么?”德雷克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我已经跟人说了,保护那名冒险者不死。”
那身影点了点头,“小姐会送上谢礼的。”言罢,一阵烟雾后,身影便消散不见了。
“雪稚,”德雷克念着冒险者的名字,“你到底是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