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几天就过年了，说到买年货，鸡鸭鱼肉自然缺不了，瓜子儿零嘴更是不能少。

顾辛夷先是带着楚三去了趟安洋县最大的商场，商场足足五层，里面是一派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

“军师，”楚三在后面推购物车：“我们为什么要买这么多糖？”

顾辛夷将称好的大白兔奶糖扔给楚三：“小冬爱吃。”

楚三提醒她：“小孩儿糖吃多了容易长蛀牙的！”

“这样吗？”顾辛夷又从货架上取了两袋不二家棒棒糖：“真遗憾啊，看样子只能我们帮他吃了。”

楚三：“……”

确定不是你自己想吃？

他仿佛随口一问：“诶，过年了你爸会回来看你们吗？”

顾辛夷嘴角的微笑凝固了一瞬。

“怎么可能回来，”她取下冰柜里的两盒酸奶，放到了购物推车里：“他死了。”

“……”

楚三恨不得时光倒流回一分钟前再扇自己一巴掌。

他这才明白原来单亲指的不是离异，而是死别。

楚三将脸转向一边：“对不起，你就当我刚刚是在狗吠。”

顾辛夷“噗嗤”一下笑出来：“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你还是比大壮有用点的，至少你能帮我推个车，大壮只能让我溜它。”

“……你这么夸我，我是不是该对你说声谢谢？”

“不客气，”顾辛夷转过身继续向前走：“还有，我爸死了五六年了，你提起他我也没觉得有什么，所以不要愧疚，懂了吗？”

真的……没什么吗？

超市买完零食，两人又来到农贸市场。

楚三对菜市场的一切无从下手，他甚至分不清四季豆和豇豆的区别，在被顾辛夷嫌弃地连着拍几次手后，他终于不再热情地添乱，老实地跟在顾辛夷身后默默提东西。

“师傅，”顾辛夷熟练地掏出钱包：“这只鸡帮我称一下多少钱。”

“好嘞，一共……诶，你，你是顾姐？”那小商贩愣住了：“怎么戴眼镜了？难道你还在读书呢？”

顾辛夷微微诧异地扶了下眼镜，仔细端详了小商贩一会儿：“王慧？”

“嗯嗯，你还记得我啊！”王慧把刀一丢：“初中毕业后我就没上学啦，现在我帮着我妈守铺子，你在哪上学呢？”

“济原中学。”

王慧惊讶：“那可是省重啊，你现在这么厉害啊！”

顾辛夷谦虚地笑了笑：“也就那样吧。”

“顾姐，初中毕业后我就没见过你了，你……这是你现在的男朋友呀？”王慧早就注意到了顾辛夷旁边的楚三：“比以前那个好看多了！”

楚三摆出了客套的假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他的拳头悄悄捏起。

什么叫以前那个？

顾辛夷如有所感地看了楚三一眼，才继续和王慧说话：“你说的是那个渣滓？那是哪门子的男朋友，别乱说。”

而后她又补充道：“当然这位也不是，我们只是高中同学。”

王慧似懂非懂“哦”了一下，然后从台下提了一只肥鸡上来：“这只鸡更肥更好吃，既然是顾姐你的话，我就不收钱啦，有空出来玩啊！”

顾辛夷也不客气接过了：“谢谢，先走了。”

两人双手再腾不出多余的空间，这才决定坐公交打道回府。

关于顾辛夷“男朋友”的问题，楚三憋了好久也没问出口。

他尽量表现得和往常无二：“这是你初中同学？顾姐？看样子你以前还是个大姐头？”

“谈不上大姐头，最多就是个非主流，”顾辛夷感慨地说：“都是年少轻狂的黑历史，别提了。”

楚三偏要提：“大姐头以前谈过恋爱？”

顾辛夷眯起眼睛看他。

楚三一脸调侃：“想不到心里只有学习的学霸原来曾经也有一段风流史啊？”

“对啊，”顾辛夷垂眸：“人不风流枉少年嘛。”

哟呵还真有……楚三暗自磨了磨牙。

“难道你没有？”

楚三撇了下嘴，看起来有些不屑：“你觉得我这么帅，会没有吗？”

“哦？”顾辛夷好笑地看着楚三故作镇定的模样：“我只是好奇，哪个不长眼的姑娘能看上你？她是高是矮，是圆是扁？”

楚三：“……”

他有些丧气：“行吧，我骗你的。”

话音一落，公交已慢慢晃到了站。

“好吧，”顾辛夷率先上了公交，打卡：“我也是。”

楚三下意识问她：“也是什么？”

顾辛夷站在车上回头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

笨，当然我也是骗你的。

楚三福如心至，一下子理会到了顾辛夷未表达出口的意思。

“喂，还上不上来了？”司机按了下喇叭。

楚三突然灿烂一笑：“就来！”